盧玠眸中清冷的光緩緩移向?qū)O伯才。在場人人都道是孫伯才留下來忠心護主,太后驚惶的眼色中頓時出現(xiàn)一抹臉色,就好像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一般。
還沒等太后開口,沒想到孫伯才哈哈放聲大笑三聲,向盧玠道:“世子,您曾經(jīng)對老夫的長子有斷續(xù)的大恩,老夫今日自然不能恩將仇報。老夫留下來,只不過是看看這妖婦究竟要落到如何的下場!”
太后的剛剛平緩的雙眼頓時像發(fā)綠一般難堪,李參民更是大怒道:“孫伯才!你放肆!你也是老人了,你也是科舉出身的臣子,難道今日也要犯上作亂不成?”
李參民瘋了似地就要朝著盧玠和孫伯才撲過去,盧玠當(dāng)仁不讓,手中的劍并不是吃素的,錚然一聲,李參民的發(fā)冠已倏然跌落在地,散著一頭花白的碎發(fā)。
“你……”
身體發(fā)膚,受之父母,若是被斷了發(fā),儼然比之?dāng)叵骂^也差不多了。
盧玠神色沉沉,“李將軍,你不會以為這劍是擺設(shè)吧?”
李參民又氣又怒,漲得滿臉通紅,但又礙于盧玠手中的長劍無可奈何,只得將一腔憤懣都記在孫伯才的頭上。
孫伯才硬邦邦地掃了他一眼,表示根本就不在意。孫伯才這老頭,遇見事情倔強自有自己的一番見解,富貴不屈,儼然是最看重“齊家修身治國平天下”那一套的,否則也不會給自己的四個兒子起名叫修齊治平,這與修韓非子道的李參民截然不同。
兩人一文一武,見解不同,平日里就十分不對付。他早年間得先帝賞識才得以入朝為官,后來先帝仙逝,朝廷上都傳言是當(dāng)時的皇貴妃,也就是現(xiàn)在的太后給下了毒,后來外戚一朝把持朝政,孫伯才早就看這說一不二的太后不順眼了。
孫伯才淡淡哼了一聲,指著太后道:“這妖婦當(dāng)年毒殺先帝,篡改立儲的圣旨,今日活該報應(yīng)!”
太后聽到“先帝”兩個字,就好像蝸牛遇上了鹽巴,頓時委頓成一團,怔怔問道:“你……你在胡說什么!”
孫伯才下巴一抬,儼然根本就不屑于多說此事。盧玠一步一步地靠近太后,太后臃腫的身軀一步一步地向后退,直到“啪”地一聲清脆的撞擊,太后鳳冠上的大珠應(yīng)聲被長劍挑成八瓣,如齏粉似似碎了一臉。
“啊——”太后還以為這一劍是朝著要害刺來,下意識驚呼一聲,白眼翻翻,竟?fàn)栆獣炦^去。不想到盧玠手中劍隨心動,剎那之間,冰冷冷的劍背驀然貼上了太后的下巴。
“哎呦呦!??!”太后雙手不自覺地上揚,想暈過去又不敢,怒也而不敢怒,這惜命之人的恐懼已到了極點,“盧玠!你逼宮已是大罪,還真想殺了哀家不成?把劍放下,一切、一切好說!”
盧玠手腕不成絲毫運轉(zhuǎn),只是道:“我盧府與李家的婚事,太后娘娘怎么看?”
他如此不明就里地問了一句,太后驚懼之下,根本就沒明白,下意識道:“……什么?”
盧玠面上微笑了一下,鋒利的劍尖略抬,緊緊地逼著太后的喉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