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兩天兩夜。
戰(zhàn)慕年就這樣在雨里站了兩天兩夜,凝望著眼前的墓碑。
墓碑的主人名叫陸云歌,就是她——一個死去的人,魂魄不散正飄在半空中。
她正盯著眼前這個和她沒有任何血緣關(guān)系的哥哥,感覺陌生,又熟悉。
上次一別十八年未見,他俊朗堅毅的面龐好像一點都沒變,唯一改變的就是肩膀上扛著的軍銜——兩杠四星。
而此刻,他橄欖色的軍裝被淋的濕透,軍帽下一張俊朗剛毅的臉頰蒼白,嘴唇青紫,身體輕輕的顫動著,隨時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首長,回去吧!她已經(jīng)去世了,您就算站上一年她也不知道!”警衛(wèi)員心疼的看著首長一再的勸著。
這個曾經(jīng)英氣風(fēng)揚、桀驁不拘、在戰(zhàn)場上硬朗殺伐的男人,此時此刻,卻像是沒聽見一樣,帽檐下,一雙驍銳的雙眸蘊藏著沉痛悲涼的情緒,郁結(jié)不散。
聽到她的死訊后,他整整三天未合眼,匆匆的從祖國最北邊的邊防團(tuán)趕回來,見到的卻是一座冰冷的墓碑。
“首長,您重傷未愈還發(fā)著燒,再淋了雨,是會出人命的!”
“不?!彼従忛_口,心口一陣陣抽痛,宛若刀絞,“我錯了,我以為她是幸福的。她寄給我的照片上,她側(cè)著半張臉,抱著孩子笑的那么幸福甜蜜?!奔依飻?shù)次來消息告知說她很幸福,所以,他才不曾去的打攪她安寧的生活。
照片?陸云歌搖頭她從來就沒給他寄過照片!
從戰(zhàn)家出來后,陰差陽錯十八年再也沒見面,她連他后來的地址都不知道。
“若我知道她命運如此,說什么都會帶她走!”戰(zhàn)慕年沉痛的說道。
“首長,您對她的情意還不夠嗎?現(xiàn)在她死了,您又是何苦……這多年你一直從未間斷的給她寄津貼,我卻沒有見過她給您回過一封信,她接受的是心安理得的。您又……哎……”
津貼?她悲哀的扯了扯嘴角,哥,你被人騙了?。?br/> 就連她自己,也是臨死才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更何況一直駐守邊防的他啊。
此刻即便是沒了身體,但陸云歌依舊感到心中大慟。
然而就在下一刻,忽然傳來了他陡然倒地的聲音。
“首長!首長!”警衛(wèi)員突然傳來了一聲驚呼,打斷了她的思緒。
她緩過神來,看到戰(zhàn)慕年顫動著雙唇低語:“晚了,丫頭,我終究是來的太晚了?!毙念^的遺憾化作了一縷無法釋懷的嘆息。
如果當(dāng)年在她離開戰(zhàn)家的時候,他能夠早一點得到消息早一點回來,他就能夠說出當(dāng)年父母對他們兩個人的安排和自己的心意,不至于她蒙在鼓里一輩子。
他們也不會再相見是這般凄涼!
他更不會是一個人生活,至今未娶!
“哥!哥!”見不甘的閉上了眼睛,陸云歌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大聲的叫著,而戰(zhàn)慕年卻聽不到她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