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咚咚......”一陣響動把姚四嬸驚醒了,姚四嬸仔細(xì)一聽似乎是敲門聲,聲音很輕但卻很有節(jié)奏感。宿舍里的工友們一個都沒有,只有她一人在家。這個時候還有誰敲門擾人清夢?。恳λ膵鹣肓讼胗锌赡苁且由?,他可能把李老蔫給找回來了,也可能是對自己的生病放心不下,特意過來看看她。
姚四嬸爬下床,在黑暗中穿上拖鞋,摸索著走到了門邊,悄聲問道:“動生,老蔫,是你們嗎?”
“是我,開門吧!”門外邊的聲音很低沉而略顯蒼老,絕對不是姚動生,卻有些像看工地大門的黑胖子。
“黑大哥,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嗎?”姚四嬸沒有開門。
門外寂靜了一陣,那個蒼老的聲音又響起了:“有件東西落在你們這里了,我要把它帶走!”
“這么晚了,黑燈瞎火的,又不方便尋找,明兒一早我找到之后,給你送過去!”姚四嬸小心地回道。
“不行,那東西很重要,我必須親自拿!”那黑胖子還真夠固執(zhí)的,姚四嬸也是服了,還是趕緊把他打發(fā)走,她好安心睡覺。
姚四嬸把門栓拉開,將門緩緩打開,就在這一刻,她感覺到了一陣天旋地轉(zhuǎn)的惡心,胃里邊翻江倒海。姚四嬸一只手捂住上腹,另一只手掐著嗓子,張著嘴,也顧不上口水順著嘴角吧嗒吧嗒落在地上,只感到嗓子眼咸咸的,似乎流出去的不是口水而是鮮紅鮮紅的血!
門外的人似乎是一襲深黑色的風(fēng)衣自上而下把整個人籠罩住,似乎與夜色融在了一起,也看不到他的臉,大大的連衣帽遮蓋住了一切。不知為什么,姚四嬸心中升起一股感覺,這不合身的著裝下,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惡心加上恐懼,讓姚四嬸的聲音顫抖得像秋天飄零的落葉:“你,你,你......是誰啊?你要找,找什么東西?”
不知從哪里飄來一個空洞洞的聲音,不再顯得蒼老緩慢,而是尖銳急促,如同貓爪子在用力的擾著鐵門:“把衣服還給我,把衣服還給我!”這個奇怪的聲音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姚四嬸整個人僵住了,這不是昨天晚上夢里邊聽到的那個聲音嗎?強(qiáng)烈的恐懼,讓姚四嬸的聲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好幾個分貝:“什么衣服?我們這里沒有!你究竟是誰?”
“昨晚我問過你了,你還沒有幫我找到衣服嗎?你們把我的衣服弄到哪里去了?”聲音更加尖銳了,仿佛隨時都會撲過來。
姚四嬸不由得毛骨悚然,大聲喊道:“誰拿你衣服了,你血口噴人,你個瘋子,快滾開!神經(jīng)?。 闭f著姚四嬸就去關(guān)門。
這時候,憑空伸出一只手抓住了姚四嬸的胳膊,這只手毫無肉感,冷冰冰的沒有一點(diǎn)溫度,抓得那么用力,姚四嬸立刻痛入骨髓:“放開我,你這個瘋子!”
“看來有必要讓你明白一件事了!”陌生人說著,就把身上的風(fēng)衣撩開了。
天哪!風(fēng)衣下邊根本就不是人的身體,長長的,肉乎乎的,竟然是蛇的軀體!更恐怖的是這個蛇身上沒有皮,白花花的肉身上鮮血淋漓,順著光滑的肉身往下流,不住地滴落在地上濺起一朵朵血花!
“還給我,還給我......”那恐怖的聲音在姚四嬸耳邊不斷地縈繞,她這才記起來,昨天她和李老蔫以及牛天菱金葉芳他們幾個捉了一條大蛇,在勞務(wù)隊(duì)食堂里燉了吃,事后,她只是把蛇骨埋了,而蛇皮卻沒有去找。
姚四嬸嚇得差點(diǎn)就要暈過去了,模模糊糊感覺到一個聲音在耳邊叫姚四嬸:“四嬸,四嬸。。?!?br/>
費(fèi)了好大的力氣,姚四嬸才把眼睛睜開,金葉芳、牛天菱和李老蔫都坐在床頭,關(guān)懷而焦急的表情溢于言表。
早晨的陽光已經(jīng)從窗戶外灑了進(jìn)來,好像失去了往日的柔和,顯得那么蒼白刺眼。
姚四嬸哇的一聲撲入李老蔫懷里哭了起來。
姚動生和李老蔫安慰了姚四嬸好久,她才止住了哭泣。這時候,李老蔫眼神怪怪的盯著姚四嬸說道:“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夢游的習(xí)慣?”
姚四嬸聽得有些莫名其妙:“什么夢游的習(xí)慣?你是說我?”
李老蔫這才告訴姚四嬸:“昨晚宿舍里好幾個人都看到你夢游了,大家看到你把門打開要往外面走,然后我抓住了你的手,你卻大叫著要我放開,接著就倒在地上睡過去了,還是我和金葉芳把你抬上床的,直到上班時間到了也沒有醒來,我不敢叫醒你,于是,我就把姚動生找來了?!?br/>
“???真有這么怪的事?看來我這連續(xù)兩天的夢,我不再認(rèn)為這只是一個巧合,一定是有什么不干凈的東西纏上我了!”于是,姚四嬸趕緊把白天鬧肚子以及夢里蛇皮的事告訴了姚動生。
姚動生一聽嚇壞了,因?yàn)樽约核奚崂锿醣湍靖律菡軆蓚€人昨天夜里也是鬧肚子,拉了一夜,都快虛脫了,今天則是強(qiáng)撐著虛弱的身體去上班的。
姚動生趕緊打電話給王兵和木嘎奢哲,王兵滿頭大汗的從工地跑了回來,他說那天他把蛇皮剝下來就扔在勞務(wù)隊(duì)項(xiàng)目部垃圾桶里了。而工地清理垃圾是外包的,一個禮拜拉出去一次,當(dāng)姚動生和王兵跑到工地食堂的時候,垃圾車剛剛過來。姚動生、王兵、木嘎奢哲三個人也顧不上又臟又臭,沖上垃圾車,拼命的翻了起來。
在清潔工怪異的眼神中,三人終于翻出了那張蛇皮,黑漆漆的,足有兩米長,嚇得清潔工人臉色大變,紛紛躲一邊去嘔吐不止。雖然臟兮兮的,上面還有被老鼠啃嚙過的痕跡,已經(jīng)不完整了,但也總算是找到了。
王兵趕緊去拿了把鋤頭,把埋蛇骨的地方刨開,準(zhǔn)備把蛇皮埋進(jìn)去,這時候卻發(fā)現(xiàn)那骨頭不見了!這個位置姚動生記得很清楚,泥土也沒有被翻開過的痕跡,蛇骨頭怎么就不見了?而且木嘎奢哲也認(rèn)為當(dāng)時埋蛇骨的這個位置就在這兒,絕對不會弄錯的。
姚動生蹲下身子,仔細(xì)看了看,王兵刨開的泥土里面有血絲,而泥土變得腥臭腥臭,應(yīng)該是在這兒埋過,可那些蛇骨跑哪兒去了呢?莫非被狗刨出來吃了?真他媽的邪門!
“再在這兒附近多找找看,骨頭上面還殘留著一些蛇肉,是不是被老鼠之類的拖走了?”姚動生提議。王兵和木嘠奢哲不敢分開,小心翼翼的在灌木林里搜索起來,可是找了一個鐘頭,也沒有任何結(jié)果。
走著走著,姚動生感覺有些不對勁了,他們宿舍靠在堆土的泥坡邊,空氣不錯,像這種大晴天,天空都是湛藍(lán)湛藍(lán)的,但在這個灌木林里,姚動生看到的天空卻是灰蒙蒙的一片,在大太陽下絲毫也感覺不到一點(diǎn)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