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九黎每一天都在關注自己的所作所為和第二天的任務進度結算。
相比起前幾天的快速進展，這一天她的單日進度又跌回到了1%。
理由可能是謝九黎開玩笑和系統(tǒng)說的“平臺期”，也有可能是她昨天-行動的方向有偏差，還有可能是其他的原因。
解密游戲嘛。
系統(tǒng)給出的信息就這么多，想三兩天完全摸清算法確實很難。
謝九黎慢悠悠地思考間，顧舟已經(jīng)到了不遠處。
她按下按鈕打開了車鎖。
顧舟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邊坐下邊開玩笑：“這是不是沈霧沉的專屬座位？”
謝九黎笑：“那你坐后面去?！?br/>
顧舟啪地一下把安全帶拉出來：“那好像把你當成司機一樣對待，太不禮貌了——我剛剛上完最后一節(jié)課，你在這里等很久了嗎？”
“沒有?！敝x九黎搖搖頭，踩下油門。
顧舟和她約的時間本來就有意無意地卡在一個微妙的時間點上——下午四點。
稍微談個兩句，就到了吃飯的點，順理成章便可以一起去吃晚飯。
就算不吃，也正好和沈霧沉高中下課的時間撞上了。
當然，“要上課到四點”，這是個挑不出錯的理由就對了。
謝九黎早安排好讓沈霧沉自己回家，干脆直接帶顧舟去一家之前她之前看中了的餐廳。
——如果說來到一個新世界，除了能讓賀孤舟回到身邊意外值得謝九黎高興的事情，那就是這里有無數(shù)她以前沒吃過的餐廳飯店小吃攤。
車輛駛上高架。
“——所以，找我有什么事要談？”謝九黎問。
顧舟想了想：“有一件公事和一件私事，我想了一天還是不知道先說哪一件好。你能幫我做個決定嗎？”
“先說公事，”謝九黎想也沒想，“私事談掰就來不及談公事了?！?br/>
顧舟笑了起來，他將腳下的書包提起來，從里面翻出個文件夾：“我們有個動力相關的小組項目，目前差一點參考，網(wǎng)上看視頻和文字總是沒有實際動手了解得快，但又沒有足夠的資金去買一個法拉利的發(fā)動機?！?br/>
謝九黎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文件，有點好笑：“你想拆了我的車?！?br/>
顧舟眨眨眼睛，雙手捧著文件夾真誠又有點狡黠地發(fā)問：“可以嗎？”
謝九黎這車本來就是白來的，車庫里還有別的不說，想刷卡再買十輛更貴的都行。
顧舟這么問，她當然是只有一個回答：“行?！?br/>
航天大學哪怕本科生的項目她也懶得去認真看就是了。
顧舟得了便宜還要賣乖：“不問問我拆完研究完之后，還能不能裝回去嗎？”
“你會來問我，不就是算準我不會在意這一輛車的錢？”謝九黎反問他。
賀孤舟也老干這種帶點小心機的事情，謝九黎熟悉得很。
那句話怎么說來著，被偏愛的人才會作。
“那接下來就是私事。”顧舟把文件和包都放了回去，他笑著說，“其實這個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早就知道沈霧沉這個名字了。”
謝九黎“嗯”了一聲。
“我從小和我外婆一起長大?！鳖欀畚⑽⒀鲱^看著車頂，像是在回憶過去，“兩個月前，我第一次見到我的親生父親，他只比我大十六歲?！?br/>
本來正在專心開車、看導航的謝九黎不由得轉頭看了一下顧舟。
系統(tǒng)有點底氣不足地插嘴：【不是，這里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世界。】
“他說，他年輕時不懂事扔下了我，現(xiàn)在想要接我‘回家’?！鳖欀酆啙嵉馗爬艘幌逻@個聽起來還有很多內情的故事，“但只帶走我一個人。”
“你是成年人，不想走，他就帶不走你?！敝x九黎說。
顧舟笑著看她：“我有軟肋，就像沈霧沉也掙脫不了沈家?！?br/>
“你的外婆嗎？”謝九黎道，“所以你想讓我再幫個忙？”
“應該說，我想和你提一個交換?！鳖欀奂m正道。
車輛正巧要下高架，時逢下班高峰期，在高架口堵了下，謝九黎踩下剎車排隊，開始思考顧舟的話中之意：“什么交換？”
“沈霧沉可以做的，我能做；”顧舟稍稍側過身體看謝九黎，彎起眉眼，“沈霧沉不可以的，我也能做?！?br/>
他本就是男生中少見的那種濃顏系長相，和沈霧沉是完全不一樣的風格，笑起來就跟夕陽朝霞都往他眼睛里落似的亮晶晶。
誰看了能不動心。
“昨天我也說了，我跟沈霧沉不一樣，我不會分不清?！鳖欀劢又f道，“你心里有喜歡的人，但那并不是沈霧沉吧。”
他說得很篤定，一點也不懷疑自己的定論。
謝九黎恍惚了一下，連前方車流已經(jīng)開始移動都沒發(fā)現(xiàn)。
后面的車“嘀嘀”地按著喇叭催促了起來。
謝九黎立刻回神松開剎車：“這么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