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活了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感受到什么叫捉襟見肘。
回到家里,她把醬油放下,劉春芝正在打理菜地。李微主動的去幫忙除了野草,不消劉春芝吩咐,其他的活也都找來做了。
直到晚上睡覺,劉春芝也沒有再問她要那剩下的兩毛五,李微就心安理得的存了起來。她憑著記憶,從床底下翻出了一個小鐵盒子。棗色的盒子扁扁的,李微卻只盯著那盒子上的圖案瞧。
卻見上面畫著月亮、白兔,紋樣有些粗糙,雖然不及她以前見過的那些盒子不是剔紅就是嵌螺鈿的精貴,但這上面的兔子還是十分的生動。
盒子上落了灰塵,顏色已經(jīng)沒有那么鮮艷了,上面的漆色也漸漸的脫落了不少。
李微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慢慢的把盒子打開了。
在盒子打開的那一瞬間,她傻了眼。里面零零散散的有些錢,大的是一塊的,小的是一分的。除了錢,里面還有一塊疊得整整齊齊的手絹。她先把這些錢給清理了出來,細(xì)細(xì)的數(shù)過,一共有七塊六角二分。這是原主存下來的私房錢,李微把二毛五也存了進(jìn)去。疊的整整齊齊,用一根猴皮筋纏好了。
她又去看了看那個包好的手帕,不知道里面包著什么寶貴的東西。她緩緩的將手帕展開,里面還有一張疊得方方正正的小紙包。
藏的這樣好,包裹的這樣仔細(xì)肯定是非常重要的東西。李微暗想,這樣的偷窺別人的隱私好嗎?后來好奇心戰(zhàn)勝了理性。
她終于還是將紙包給打開了。里面有一張寸許大的小卡片,卡片上有一個人像?這是照片?然而照片上的人她卻不認(rèn)識。那是個年輕的男孩子,留著寸頭,長得眉清目秀。與李家的這兩位兄長完全不一樣,會是誰呢?周彬,她的腦海里冒出了這個名字。
她呆呆的看著照片上的這個人,原主塵封的記憶一幕幕像是走馬觀花似的在腦海里清晰的過了一遍。
那是個冬天的午后,天氣有些冷,大家都呆在教室里做作業(yè)或是看書。只有李微悄悄的從后門跑出去了,她去了籃球場,見到了周彬。然后給周彬一封信,那周彬當(dāng)著她的面將那封信拆開看了,最后竟然有些惱了,當(dāng)時就用籃球砸了她。
后來周彬竟然將李微寫給他的那封示愛信交到了老師那里,一時李微的大膽行徑就傳遍了。接下來全班批評,請家長。劉春芝認(rèn)為丟盡了老臉,把李微領(lǐng)回去后就結(jié)實的打了一頓。李微羞憤之余就去跳了河。
原身到了最后竟然選擇了輕生,為一個沒用的男生自輕自賤到這個地步。李微低低的罵了一句:“沒用的東西?!?br/> 等她被人從河里撈了起來,她的魂魄就附著在這個小姑娘身上。身子還是小姑娘的,然而芯子卻換了。
這段記憶她一直沒有想起來,心道可能原身自己想塵封。
她沒有再看那張照片,又依著原樣的放了回去。
眼見著就要到年底了,李家賣了豬以后,也去市場上買了幾十斤的豬肉晾曬了起來。那些肉已經(jīng)快要晾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