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軟飯,有點扎嘴??!”
李泰一熘煙的跑到山坡上,瞧著谷中獨孤信家奴們?nèi)栽趧e墅里游蕩搜索、尋找自己的位置,忍不住便嘆息一聲。
想起剛才那獨孤妙音軟語溫言的把自己詐到近前、然后咬牙切齒撲殺過來的樣子,他又不免感慨這些鮮卑女子性格還真是火辣。
瞧著下方搜索范圍逐漸擴大,他便轉(zhuǎn)身從果園里繞過山坡,這谷中別墅他近日是不打算過來了,只在心里為若干鳳那小子默哀片刻。
回到莊園后,他還是覺得有點不安全,趁著那小娘子還沒意識到他已經(jīng)跑回來,索性換了一身行裝,打算出去避避風(fēng)頭。
刷不刷buff,在此之前也只是腦海里一點噱念,但見這小娘子入莊第一天就把他搞得有點家宅不寧的樣子,也自覺得有點消受不起,關(guān)鍵還是自己理虧。
做人還是得現(xiàn)實一點啊,先把之前獨孤信送他的那些禮物變現(xiàn)再說。只不過那些禮物雖然價值不菲,但也都需求不大,想在市場上變現(xiàn)的難度不小。
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一個好銷路,那就是賀拔經(jīng)緯兄弟倆在驪山經(jīng)營的那座會所別業(yè)。
他近日雖然無暇去看,但前幾天在臺府遇見宇文護時,這家伙還一臉欣喜的表示生意不錯,不久前已經(jīng)收到了第一筆的分紅。
李泰雖不過問他們的合作詳情,但見宇文護的表情可知收益必然不差。
華州是宇文泰霸府的大本營,長安則是西魏朝廷中心。
那些跟隨孝武帝西遷的宗室朝臣們多定居長安,他們可不是崛起短年的北鎮(zhèn)豪強,都是早年在洛陽吃多見慣的權(quán)貴人家,對生活的享受要求自然不低。
李泰家里這批高端商貨,放在那會所里寄售應(yīng)該是不愁銷量的。把這些禮貨變現(xiàn)出來發(fā)上一筆橫財,李泰便打算正式上馬冶鑄工坊,搞一個自家的小軍工廠。
賀拔勝部曲中本就有一批冶鍛匠人,而且近來李泰還跟河?xùn)|那些大土豪們搭上了關(guān)系。
比如他在行臺墨曹的同僚裴漢和薛慎等,看起來彬彬有禮、人畜無害,但卻各自宗族勢力強大,是讓高歡都感覺頭疼的鄉(xiāng)土一霸。
河?xùn)|地區(qū)的鄉(xiāng)土勢力,可以追朔到三國末期,蜀漢滅亡后大量的蜀人被遷置河?xùn)|。河?xùn)|薛氏就是其中的代表,又因此被稱為蜀薛。
五胡亂華時期,定居于汾陰的河?xùn)|薛氏聚族自保,歷經(jīng)匈奴漢趙、羯胡石趙,幾十年間桀驁不臣,后趙暴君石虎引兵數(shù)萬攻之,都不能使其屈服。
河?xùn)|豪強之所以能如此頑固勢大,就在于坐擁鹽鐵之利。特別是河?xùn)|的鹽池,在時下更是獲利兇勐的好買賣。為了守護這一重要的地表資源,河?xùn)|各族又必須要保有數(shù)量可觀的私人武裝。
薛慎的兄長薛善之前擔(dān)任司農(nóng)少卿,管理軍屯并冶鍛軍器事宜,就在于其家族多年的傳統(tǒng)與積累。
李泰跟這些河?xùn)|家族的交情倒也談不上多深,但也總算是能搭上話,在自家軍功產(chǎn)業(yè)還不能形成有規(guī)模的產(chǎn)能之前,向他們購買一批武器軍械也算是一個選擇。
心里這么盤算著,他便讓家人們收拾一些禮物中的精品分成兩份,一份留給高仲密維持日常禮節(jié)饋贈,一份則打算作為樣品送去驪山寄賣。
他共一眾隨從們剛剛策馬離開莊園,小臉青腫、模樣狼狽的若干鳳便被數(shù)名獨孤家健壯仆婦押著從山谷中走來,瞧著轉(zhuǎn)身欲走的李渚生、哭喪著臉喊道:“渚生掌事,我、我阿兄呢?他不能、不能啊……”
華州城高仲密邸上,中堂里有歌樂聲傳出,高仲密共長史念華、還有幾名賓客,正在堂中神態(tài)悠閑的欣賞著伶人歌舞。
李泰闊步登堂,高仲密見他后便有些尷尬,連忙從席上站起身來,搓手干笑道:“阿磐你今天怎么有閑回家?唉,這里是、退下,你們都退下?!?br/>
“不必不必,若我有擾阿叔和諸位興致,入席先罰一杯?!?br/>
李泰連忙擺手說道,又跟念華等人打個招呼,入席坐定便先飲一杯果酒解渴。
他雖然這么說,但高仲密還是有點拘泥放不開,大約是種被親近晚輩抓到為老不尊的現(xiàn)行,總是有點尷尬。
李泰倒是覺得平時做點消遣也沒什么,哪怕是身負(fù)血海深仇,但就是沒有能力去報復(fù),總不能天天苦大仇深的折磨自己。
高仲密這輩子大概都難去親自報仇了,還不如放松心情享受生活,活得夠久還能看到他大侄子一家互相傷害,也能高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