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向乾把這一棟樓都買下來了,這里就住著他和阮輕兩個人,諾大的樓房空蕩蕩的,顯得有些嚇人。
阮輕站在門口,向乾睜著他那黝黑的眼睛,閃閃發(fā)亮的看著她。
就像一只把自己的骨頭叼到主人面前,和主人一起分享然后求夸獎的薩摩耶,白色的大尾巴搖的飛快。
阮輕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我現(xiàn)在不餓,不是很想吃?!?br/>
大白狗身后的尾巴停了一下,很快又重新?lián)u起來,咧著嘴露出笑容:“那你喝點豆?jié){,這豆子都很新鮮,都是我精心挑選,糖放的也不多,你嘗嘗。”
他拿過杯子,遞到阮輕面前,修長的手指上貼著幾個創(chuàng)口貼。
阮輕斂下眼瞼,濃密的睫毛遮住眼睛,半晌,她接過喝了一口。
如向乾所說,入口絲滑,甜而不膩,“謝謝?!?br/>
她補充:“很好喝?!?br/>
聽到這句話,向乾松了一口氣,又趕緊介紹自己的其它作品,“那你吃點點心,或者喝口粥,都是現(xiàn)做的,很香?!?br/>
阮輕放下豆?jié){,不去看向乾,“到此為止吧,向乾?!?br/>
“你這樣會給我?guī)砝_,我不喜歡你?!?br/>
“現(xiàn)在不喜歡,以后也不會喜歡?!?br/>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再也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她抬起頭,清冷的眼睛對上他錯愕的視線,一字一句,在長長的走廊中顯得格外清晰。
“請你,別再打擾我。”
她害怕自己會淪陷,陷入這些沒有絲毫保障的好里面。
害怕萬一哪天自己接受了向乾,他又喜歡別人了,這些好在轉(zhuǎn)瞬之間消失的一干二凈,那時的她該如何自處。
又或者,這看似單純的好背后又隱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陰謀。
她是真的無法再次接受棉花糖背后的毒針了,她怕疼。
阮輕走了,留下向乾一個人呆呆站在那里,像是被主人遺棄的大狗,低著腦袋,耷拉著尾巴,不知該去往哪里。
他只覺得心臟好像被鋒利的鉤子扎穿,連血帶肉都被扯的生疼,他捂著胸口,大口喘息,可疼痛絲毫沒有減輕,反而愈演愈烈。
太疼了,疼的他連呼吸都困難。
他從來不知道寥寥幾句話就能把他傷的這么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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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天汪澤都沒有看到向乾的身影,他覺得有些奇怪,平常只要阮輕出現(xiàn)的地方他肯定就在不遠處。
眼瞅著就快要放學了,向乾還是沒來。
“軟姐,我家乾哥呢?”
阮輕收拾顏料的手頓了一下,又很快恢復(fù)自然,“不清楚。”
她拿起自己的包,徑直離開了。
站在原地的汪澤覺得很奇怪,“這兩人鬧別扭了?”
他打開扇子,搖頭晃腦的說:“愛情啊,是最折磨人的東西了?!?br/>
“還是我家嫩模香?!?br/>
回到家的阮輕沒想到向乾還在這里。
高大的身子坐在地上,長腿蜷縮著,腦袋也埋了起來。
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他聽到腳步聲立馬抬起頭來,泛著濕意的眼睛就這樣直勾勾看著阮輕。
良久,被遺棄的向乾開了口,扯出一個并不怎么好看的笑容。
“軟軟姐姐,你回來啦?!?br/>
少年人的聲音嘶啞的可怕,一直張揚的頭發(fā)也變得亂糟糟的,手臂無力的搭在膝蓋上,整個人看起來可憐又好笑。
“對不起?!?br/>
他小聲道歉,腦袋也低了下來。
“我想了一整天,還是沒辦法說服自己聽你的,做不到離你遠一點。”
“你能不能委屈一點,就當...就當....”他思索著,眼神飄忽,“就當我是一面人形墻,直接忽略我就行,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