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病房內,阮輕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那個躺在地上的人一眼,就像那個半死不活的人是透明的一樣。
“問什么?”她側著腦袋,似乎沒聽明白向乾在說什么。
“沒...沒什么?!毕蚯约豪p著紗布的頭,打著哈哈,而后朝何昌狠狠瞪了一眼。
何昌立馬反應過來,讓人把石杰拖走,鮮血染紅了地面。
阮輕像是根本沒注意到那血腥的一幕一樣,只是安靜的坐在向乾身邊。
對于她來說,現(xiàn)在的石杰是死是活都與她沒有任何關系。當年她欠他的也已經還清。
她說不出自己對石杰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心態(tài),她并不感謝石杰當年的一飯之恩,也不痛恨石杰對她的所作所為。
在她看來,石杰說的沒錯,她既然吃了別人的東西,必定要付出相應的回報。
躺在橋洞下面的她的確想過會死在那里,她根本沒有力氣起來,那時她想死就死了吧,最起碼四肢都還在她身上,沒缺胳膊少腿,也算怎么來到這個世上再怎么回去,沒什么差別。
但石杰來了,給了她牛奶和包子,她本不想吃,可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求生的本能。
就像在干涸的沙漠里面突然發(fā)現(xiàn)了一汪清水,有多少瀕死的人能忍住自己的欲.望呢?
她猜到了石杰肯定有事要讓她去做,但她還是吃了。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和嘴,只能為此付出代價。
不管石杰讓她做什么,她都沒有拒絕的權利。
因為一瓶牛奶和半個包子,她對石杰言聽計從了四年,大大小小的事情做了無數(shù)。
兩天前的爭斗,是她最后還給石杰的恩情,自此她與石杰徹底兩清。
所以她才會對石杰的慘狀視若無睹,現(xiàn)在的阮輕,眼睛里面再也不會看到石杰這個人,不管是死是活。
很快,病房內又被人重新打掃干凈,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過一樣。
“我得回去了,你早些休息?!蓖饷娴奶炜找呀洶迪聛?,街上亮起大大小小的星光,忙綠了一天的人們依舊得不到休息。
向乾聽到阮輕要走,一張大豬臉頓時委屈起來,他還沒看兩眼呢,人就要回去了。
可現(xiàn)在確實已經很晚了,要是讓阮輕和他一起待在這個破醫(yī)院他也不忍心。于是他依依不舍的讓何昌將人送回去,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照顧好阮輕。
在向乾望妻石的眼神中,阮輕頭也不回的走了。
待何昌送完阮輕回來時,向乾還保持著之前的動作,仿佛被定格一樣。
“人送到了?”見到來人,他立馬收起了自己望眼欲穿的表情。
何昌對向乾一秒變臉的本事可謂敢怒不敢言,只能恭敬回答道:“按照您的吩咐,親眼見到阮小姐進門我才回來的。”
向乾滿意的點了點頭,眼神再次變得陰霾:“人死了嗎?”
“沒有,不過應該也快了?!焙尾卮鸬馈?br/>
那時的向乾就像是一只失去理智暴怒的獅子,不計后果的往石杰身上招呼,一心只想打死他為阮輕報仇。
他也根本沒有考慮后果之類。
只要一想起他視若珍寶的軟軟被那個惡心的東西折磨了這么久,他的心就像刀絞一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