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妲己為何于今日正午召賈夫人入摘星樓?”
太乙真人背負(fù)雙手,淡淡問道。
黃飛虎一愣:“難道不是為了替大王診?。俊?br/> 太乙真人冷笑道:“宮中那么多御醫(yī),就沒有一個能給紂王看病的?難道紂王得了不治之癥?”
黃飛虎頓時語塞:“這……”
太乙真人又道:“這幾年你在外駐守,對朝中之事知之甚少,你可知紂王在妲己的煽動下,凌辱了多少朝臣妻室?”
黃飛虎目光不定,他雖然不在朝中,但這些事也略有耳聞,之所以來不及卸甲就闖進摘星樓,也是有這方面的擔(dān)憂。
“今日紂王傳你夫人進宮,實際上是貪圖她的美貌。只不過這事正好被我們撞見,哪吒他敬重你的為人,不愿看到賈夫人遭人強幸,這才決定冒險搭救。”
“誰想賈夫人不愿受辱,更不想敗壞了將軍忠良之名,竟然決定從摘星樓上一躍而下,以死明志。那妲己詭計多端,硬說是哪吒害死了你夫人。而你,卻聽信了妲己的一面之詞……”說到這里,太乙真人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話說到這里,事情脈絡(luò)已經(jīng)十分清晰了,黃飛虎也差不多相信了太乙真人的話,但口說無憑,總要有個實證,于是沉聲問道:“仙師所說,可有證據(jù)?”
“有的?!蹦倪笍阶陨锨埃瑥膽阎刑统鲆桓l(fā)簪:“夫人臨死前,交給我這根發(fā)簪,她曾用這根發(fā)簪,劃傷了紂王,上面應(yīng)該還有血跡,一驗便知?!?br/> 黃飛虎顫抖的接過發(fā)簪,虎目噙淚,久久不語。
發(fā)簪造型古樸,上面刻著兩只鸞鳳,比翼雙飛,乃是當(dāng)初賈氏未過門時,自己送給她的定親之禮,正所謂結(jié)發(fā)為夫妻,恩愛兩不疑,如今伊人已去,只剩下這根發(fā)簪睹物思人。
黃飛虎將其小心收好,顫聲道:“她死之前,可曾說過什么?”
哪吒答道:“她說,世道昏暗,我心光明,勸將軍一定要忍辱負(fù)重?!?br/> 黃飛虎虎軀一震,心中恍然想起,當(dāng)初在洞房花燭之夜,賈氏曾問他為何參軍。
“紂王如此昏庸,時局動蕩不堪,那為何還要參軍,為紂王效命?”
自己當(dāng)時就是這樣回答她:“世道昏暗,我心光明,大丈夫立身于世,只要忍辱負(fù)重,一定能等到云開月明的那一天。”
昔日話語,依稀還在耳邊回響。
太乙真人見他默不作聲,又是一聲長嘆:“黃將軍,眼下紂王失政,大變?nèi)藗悾几前迪喙唇Y(jié),沆瀣一氣,將軍難道還要繼續(xù)留在這個泥潭之中么?”
黃飛虎目光閃爍,但并未回答。
太乙真人又道:“那妲己乃是妖狐所化,混入宮中,目的只有一個,就是為了敗壞人族氣運,在她的推波助瀾之下,殷商王朝氣數(shù)已盡。”
黃飛虎大驚失色:“什么?妲己竟然是妖狐?”
哪吒立即答道:“不錯,而且妖狐的實力不容小覷。我曾殺了她的姐妹,乃是九頭雉雞所化,實力差不多能夠媲美尊階強者,妲己的實力想必還要在她之上?!?br/> 能夠媲美尊階強者?那確實不好對付。黃飛虎眼中流露出殺機,如此一來,為賈夫人報仇的計劃只怕不容易實現(xiàn)了。
他為人忠義,若是讓他去行刺紂王,那是萬萬無法做到。但如果是除妲己,清君側(cè)的話,他可沒有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
太乙真人見他已經(jīng)動了殺心,決定再添一把火:“如今妖狐禍?zhǔn)?,紂王沉迷女色,日日歌舞升平。黃將軍如此英雄,乃是人中豪杰,何必為這等不賢之君效命?君不正,臣投外國,乃是再正常不過的事。難道你要世人說你倚仗夫人美色,取悅紂王,這才得享富貴不成?”
話音剛落,卻聽轟的一聲,黃飛虎一拳砸在墻壁上,將墻壁砸出一個深坑。
太乙真人和哪吒同時嚇了一跳。
太乙真人心中悻悻的道:“糟糕,勁使大了,可別激將法激過了頭……”
黃飛虎不顧手上滲出的鮮血,沉聲道:“仙師說這種話,難道是為了策反黃某?”
太乙真人暗自一驚:“這人不犯迷糊的時候,倒是出奇的精明?!?br/> 嘴上也不否認(rèn):“不錯?!?br/> 太乙真人明白,和黃飛虎這種人打交道,最好是直來直往,遮遮掩掩反而會惹來猜疑。
事實證明,他的做法是正確的。
倘若他剛才猶豫了,或者否認(rèn),那么黃飛虎只怕會立即離去,絕不多留。
但他偏偏一口承認(rèn)下來,反而令黃飛虎躊躇不決。
要知道,策動朝臣謀逆,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當(dāng)然太乙真人也沒有什么九族就是了,但是身邊的人,卻統(tǒng)統(tǒng)都要受到株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