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角通靈,似是感受到了主人的不安,步子也快了些。
“先到北木城歇吧。”上官玄清撫了撫黑角,對著它吹了一口氣,挑了挑好看的眉毛輕聲吩咐道。
“嘶!”
將將出了裂谷,那黑角周身毛發(fā)倒豎而起,瞳孔一縮,隱有倒刺生出的四蹄一撒,如同失了心般發(fā)了狂,風馳電掣間四周景物在飛速倒退,竟是葉枯那一匹車馬竄了出去,不見了蹤影。
上官玄清望著葉枯隱去的方向皺了皺眉。她不發(fā)話,那李大公公也不并去追,只是侍立一旁,靜候吩咐。
“趕路吧。”
沉吟片刻,上官玄清心中似是有靈犀一點,退回車中,淡淡說道。
……
“停!”
北木城前,城衛(wèi)軍近幾日不知為何突然加強了戒備,對來往人員盤查比往日嚴了數(shù)倍。
李大公公本不欲理會,但那幾個軍士想必是平時作威慣了,一臉豪橫地直接沖上來便要攔車,甚至還伸出了手欲一窺馬車內的究竟。
“啊!”
數(shù)聲哀嚎響起。也正是上官玄清按下了李大公公的手之時,一道赤色神光自北木城頭映下,赤虹純而粹如芒般洞穿了那正要上前的城衛(wèi)軍士的手心。
“嗒噠……嗒噠……”馬蹄聲起,卻是葉枯的那一匹失了心的黑角如風般飛奔而來,只是這畜生眼中已不見瘋狂之色,到了近前那毛色若幽的前蹄一揚一落,竟一下把葉枯從車內顛了出來,好巧不巧地摔在了方才移步車下的上官玄清身旁。
一位神朗風俊的貴人從城頭落下。這一幕顯然是他始料未及的,趕忙上前將葉枯扶了起來。
“在下顧鈞,是代顧家來向世子殿下賠罪。我也是方才急匆匆趕到北木城,還未來得及布置,才出了這等不敬之事。還不趕緊帶下去!”那人倒是舉止得體,退了一步向兩人拱了拱手,既不媚向上官,也不看低了葉枯。
“沒事,我向來正直無私,只是看不慣仗勢欺人罷了?!比~枯拍了拍身上塵土,擺了擺手,反正他幫楊泠泠也只是順手為之。
卻不想一道星光橫過,按下了顧鈞作禮的手,上官玄清瞥了一眼葉枯,淡淡道:“你倒是有心了。
顧鈞笑了笑,把這些看在眼里,將兩人請進一間宅邸中,上官玄清是替葉枯答應了在此小住。
原來這顧鈞是顧家的嫡子,也是那逼婚的顧二公子的親哥哥。與那不成器的弟弟截然相反,他倒很是成才,自幼就去了仙家門派。他的天資倒是和楊泠泠不相上下,只是一個從小就得了師門悉心教導,一個卻只是修習的楊家自己的功法,成就倒是相差了很多了。
大夏古國,以道為尊。皇朝與宗門間并不是絕對誰隸屬于誰,夏帝可施威于四海,也有宗門超然世俗之外,換句話說,一個大宗門的核心子弟與古國皇子之間論身份高低也并不是說皇子皇孫們就定會高人一等。
但如此超然的古世家、圣地宗門畢竟是鳳毛麟角的極少數(shù)。顧家是萬沒有與大夏王朝分庭抗禮的底氣的。北王為了葉枯親自出面幫楊家擋了這門親事,自然讓顧家人嚇得不輕。從沒聽說楊家與葉家有什么交際,除了葉枯與楊泠泠這一條線外,還真沒有什么別的好理由了。
雖然上官玄清和葉枯訂了婚,在上虞一地葉枯是不敢造次的有什么不規(guī)矩??筛鶕孀诜ㄖ?,兩人總有回北地的一天,并且那一天并不會太久遠,那時候……
葉枯對顧鈞并不厭煩,相反還有些好感。城外他是看似狠毒的廢了那些城衛(wèi)軍的手臂,但實則是幫他們撿回了一條命,若是李大公公出手,那幾人的能不能發(fā)出那幾聲哀嚎還是未知之數(shù)。
“三日后北木城會有一個拍賣會,若是兩位殿下不急著趕路的話,倒是可以一起前去。顧家雖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兩位如果看上什么,只要是力所能及,我顧鈞都會替兩位拿到手?!?br/> “那非天上星辰不可?!比~枯不想承這個情,指了指天,隨口答道。
可誰想顧鈞卻是爽朗一笑道:“巧了,聽說這次真就有一顆墜下來的的星辰,只不過是殘片?!彼f著便拿出一道符箓呈給了葉枯,里面詳盡記載了這次的拍品。
“這可真是,”葉枯干笑了兩聲,哪里想得到這一茬,“上天都聽到了公主殿下的心愿了啊?!?br/> 最終還是上官玄清敲定了這件事。
夜幕落下,顧鈞告了辭。葉枯兩人自然是被安排在了北木城上好的住處,站在頂樓,盡可俯瞰整個北木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