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xiàn)在的隨云王朝第一強者是曹天野。
但十幾年前,身處這個位置的卻另有其人。
那人是隨云第一大勢力的家主,可最終也在那場血禍中身隕。
“我的確需要一把劍?!?br/> 江朽伸出左手放在心口處,跳動的心臟和僅存的一點溫度讓他覺得自己還活著。
莫驚空面露喜色:“劍圣的親自護法可不是誰都有幸遇到的,而且我保證,如果你真的得到了神兵,沒人會知道是你帶走了無極劍宗的劍?!?br/> 江朽站在劍碑前,久久沉默。
莫驚空似乎輕松了許多,安靜的等待著。
風(fēng)過青山,云卷云舒。
江朽的視線穿過浮云望向山下某處,似乎那條奔騰的大江就在眼前。
轟隆。
轟隆。
水聲如雷,澎湃激蕩。
不知過了多久,江朽平靜的走到了劍碑下方盤膝而坐。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后伸出左手,貼在了劍碑石壁上。
掌心滲入寒意。
然后便是強烈的刺痛感。
仿佛千萬根銀針扎進了血肉里一樣。
血液從江朽的掌心中流出,沿著劍碑緩緩流下。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劍碑的每一寸里面,都蘊含著強大的劍意,但江朽憑著命泉境的修為生生扛了下來。
氣海之中,青色真氣如怒海翻騰一般蔓延至四肢百骸,隱匿極深的天衣劍意在真氣的包裹下,沿著江朽的手臂滲入到了劍碑之中。
莫驚空看著這一幕,不知是突然想起了誰,輕輕嘆息了一聲。
……
……
一條羊腸小道蔓延至群山深處,人跡罕至。
李素素抱著劍,沿著小道越走越遠,直到消失在深山里,而后視野瞬間開闊。
從小道走出,是一片寬闊的斷崖。
斷崖下罡風(fēng)凜冽,云霧彌漫。
斷崖邊上有一座草廬。
看似普通的草廬,卻在武道界極為出名。
這里是劍廬,是無極劍宗宗主的居住之處。
嘎吱。
李素素推開劍廬的門走了進去。
天光照進來,驅(qū)散了劍廬里的昏暗。
入眼處的供桌上按次序擺著十幾個牌位,稍微有些劍道造詣的修行者都能夠感受到其中隱藏的劍意。
牌位上的名字赫然便是無極劍宗數(shù)百年來的各位宗主。
香燭燃燒,渺渺青煙消散于草廬屋頂。
李素素沖著供桌拜了三拜,然后打開了右側(cè)的門,走了進去。
男子看起來不過中年模樣,卻已是須發(fā)皆白,蒼白的臉上沒有絲毫血氣,雙眉卻依然如劍一般筆直。
他盤坐在床榻上,仿佛入定一般。
無極劍宗宗主李乘霄,竟已是氣若游絲。
“爹。”
李素素輕喊了一聲,便在他身旁坐下。
李乘霄緩緩睜開眼,眼神黯淡,眼底深處的最后一道光仿佛隨時會湮滅。
“素素啊,你說的那小家伙來了嗎?”
一代宗師,此刻的聲音卻是虛弱至極。
李素素盯著地面,道:“他毫發(fā)無傷的闖過了樊籠劍陣,現(xiàn)在正和師叔在劍碑下面?!?br/> 李乘霄眼中流露出錯愕之色,然后苦澀一笑,從懷中掏出一物。
白玉扳指,表面的紋路像是皸裂的大地,其中卻隱藏著深邃的劍意。
“你已繼承驚蟄劍,為父把這掌門玉扳指交給你,日后無極劍宗的重擔(dān)便交給你了,咳咳……”
李乘霄強忍著病痛折磨,嘆了口氣。
李素素雙手顫抖著接過玉扳指,她低著頭,眸子里隱約有水花浮現(xiàn)。
“我先天缺失任沖二脈,修為更不過是天照境界,如何接手大位,還是給師叔……”
“他若是想接手,就算是為父我當(dāng)年都沒有機會坐上這宗主之位,只是他一心修行逍遙劍,對宗門之事根本不放在心上,咳咳……”
李乘霄的情緒忽然激動起來,忍不住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李素素面露擔(dān)憂之色,輕輕拍著李乘霄的后背,輕聲道:“師叔現(xiàn)在改變了很多,若是不關(guān)心無極劍宗,他又怎么會一心要尋找傳人呢?”
李乘霄不滿道:“臭小子,以為成了所謂劍圣,老子就管不了他了?”
李素素?zé)o奈道:“您二位就嘴硬吧,明明都在意對方,干嘛非要死撐著?!?br/> 李乘霄漸漸平復(fù)下來,道:“希望你說的那小家伙真的能繼承他的衣缽,也不枉他鉆研了這么多年的劍道?!?br/> 李素素遲疑了片刻,道:“爹,真的有人可以闖過劍窟,拿到我無極劍宗的開派圣物嗎?那可是連師叔都沒有做到的事情啊?!?br/> 李乘霄驚訝道:“你是想讓那小子去闖劍窟?”
李素素說道:“他雖然只有命泉境界,但他的劍道天賦比我,甚至是比師叔都要高?!?br/> 李乘霄沉默了片刻,道:“等他能經(jīng)受住你師叔的考驗再說吧,如果連那個考驗都經(jīng)受不住,又如何闖劍窟,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撐到那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