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漕幫對此早有準(zhǔn)備,也有他們應(yīng)對的策略,在把自己的意見道出后,楊震在洛成章入獄一事上自然也就幫不上什么忙了。不過他既然答應(yīng)過洛悅潁一定要盡全力營救洛成章,他卻還需在杭州靜等結(jié)果,直待后者安然出來。
之后兩日,已無事可干的楊震只好耐下心來,在早定好的客棧中等著青龍?zhí)煤弯顜偷南ⅰ=K于,還是青龍?zhí)脤}業(yè)一道更為熟悉,在第三日就有了一個確切的消息。
給楊震帶來消息的,居然還是段敖本人??粗驗榧贝掖亿s來而滿頭大汗的模樣,楊震還頗覺過意不去,忙為他斟了一大碗涼茶,在對方一氣灌下后,才道:“怎么樣,可是查到那些所謂私鹽的確切來歷了嗎?”
段敖呼出一口熱氣,又用手抹去嘴邊的水漬后,才開口道:“楊兄弟你果然有一套,這種事情居然也被你給看透了。不錯,那些使官府將洛成章逮捕入獄的所謂私鹽的來歷確實很正,都是官鹽,是呂家鹽行的貨物?!?br/> “你所言確實嗎?”雖然覺得這樣懷疑對方很沒有禮貌,但畢竟事關(guān)重大,楊震不得不多問一句。
對此,段敖倒也不以為忤,鄭重點頭后又笑道:“放心,這事錯不了。我已通過兩個方面打探到了同樣的結(jié)果。”
“哦,卻是哪兩個方面?”楊震頓時來了興趣。
對于這種表現(xiàn)自己功勞的事情,就算楊震不追問,段敖也會自己說出來的:“一面我讓手下弟兄刻意關(guān)注了呂家鹽行最近的生意往來,發(fā)現(xiàn)他們明顯售量減少了。有時,就是有生意上門來,他們也會給出種種借口推掉一些不小的買賣。雖說鹽業(yè)向來賺得多,卻也少有這么不把生意當(dāng)回事的。我們青龍?zhí)靡苍囘^與他們做生意,結(jié)果也是一般。
“另一面,我在知道此事后,就尋摸著他們可能是庫存不夠了。于是便暗中叫人盯著呂家鹽行的幾大掌柜,你猜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說到后面他還賣起了關(guān)子。
楊震倒算配合,忙問道:“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一副很是急切想知道答案的模樣。
“那幾個大掌柜的居然去和城里的一些私鹽販子商量,要從他們手里采購一批食鹽。嘿,一個賣官鹽的居然想著從私鹽販子手里買鹽,真是千古奇聞哪?!倍伟秸f著嘖嘖贊嘆,顯得很是意外。
楊震卻是雙眼一亮,知道事情應(yīng)該沒錯了。先不說這些大鹽商從官府拿鹽引再去鹽場拿鹽的價格要比從私鹽販子手里取鹽低得多,沒有人會舍低就高。光是一旦被人發(fā)現(xiàn)他們竟敢做這等事,官府必然問罪,輕則剝奪售鹽權(quán)限,重則抄家充軍的大風(fēng)險,不是逼到?jīng)]了法子,他們也不會干。
顯然,呂家如今因為拿出那萬斤食鹽陷害洛成章手中已無鹽可售了。而作為官認(rèn)的鹽商,他們又必須賣鹽給百姓,這才逼著他們鋌而走險,向私鹽販子買鹽救急。
“看來就是呂家不會有錯了,這回真是要多謝段兄出手相助了!”楊震忙臉帶微笑,朝著段敖連連拱手謝道。
段敖忙回了一禮,又呵呵笑道:“都是自家兄弟,既然答應(yīng)了幫你,自然不能食言。不過你要是想抓他們的把柄還是快些為好,現(xiàn)在一些浙江地界的私鹽販子已都知道了呂家要購私鹽的消息,不少人已準(zhǔn)備把鹽運來了。若遲些日子,他們把窟窿一堵上,再想指認(rèn)可就不好辦了。”
這確是實話。一旦私鹽販子們知道有人花大價錢大量收購食鹽,他們必然會如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般蜂擁而來。畢竟賣私鹽可是提著腦袋的勾當(dāng),但販?zhǔn)鄣臄?shù)量卻并不大。若是能一下把手上囤積的私鹽都給處理了,他們自然是樂意之至的,就是離杭州有些路程,也必然會想方設(shè)法把鹽運來。
“這個小弟自然省得,他絕對來不及補(bǔ)上這萬斤鹽的漏洞!”楊震顯得很有信心地道:“一旦事成,小弟必不會貪功,必會將段兄和青龍?zhí)眯值軅兊男量嗳鐚嵽D(zhuǎn)告洛幫主?!?br/> “那我就靜候兄弟你的佳音了。”段敖做這么多,說這么多為的就是這一句表示,頓時臉上的笑容就更盛了幾分。一旦青龍?zhí)谜婺芘c漕幫有了這筆人情債,今后他們就背靠大樹好乘涼,在杭州,甚至是整個浙江道上的腰桿就硬多了。
“呂家……”在聽完楊震的講述后,彭順皺眉想了一會兒,才與周振英同時點頭:“果然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