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清晨柳施施邀請之后,顧小年就這般隨著對方在回春醫(yī)館打雜。
當然,原因還是因為案子一直沒有一個交代,也就是上面的人還沒有過來。
所以就這么拖著,包括方顯三人也是,就這么蹲在了大牢里。
顧小年隔三差五就會過去看看,給他們帶點酒水什么的,事實上,這仨為了屬下才下大獄的捕頭在里面肯定是受不了虧待的。
而隨著日子過去,巡街的又變回了原本府衙里的弟兄,他們這些人本就沒受多少牽扯,再說若是因此就不再啟用他們,讓旁人怎么想?
呵,因為查的案子涉及到了權(quán)貴,所以他們這些差人就要被革職?
既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讓方顯三人承擔了,那其余人就不必同樣承受,更何況這些衙役捕快里雖不乏也有走關(guān)系托人進來的,但絕大多數(shù)還是有才干的,怎么說也都是從郡城里經(jīng)過考驗篩選的不是。
這段日子,顧小年除了幫柳施施打雜之外,更多的還是練功。
方顯給他的那方刺繡是一篇上乘的輕功法門,這點眼力顧小年還是有的。
一方絹布上,盡處繡著幾朵梅花,再就是一個青袍男子的背影。
其余的,是大片留白,可能是雪,畢竟梅開在冬春時候,踏雪尋梅是才子佳人常有的意境。也可能是單純的留白,在絹布上故意沒繡上其他東西,引人遐想。
但不管怎樣,看似平凡無奇的刺繡在聚精會神地沿著針腳細細揣摩時,腦海里就難免會生出些玄之又玄的感覺,說不清道不明,就那么存在著。
所以,這才更顯不凡。
能將自身武道絕學以這種形式存留的必然是武道高人,那所留的功法也肯定不會尋常。
在顧小年的領(lǐng)悟里,留白便是無邊無際的大雪,尤其是那一襲青衫,似乎比那耀眼的寒梅還要刺眼幾分。
這是他看此刺繡心中領(lǐng)悟出的一點意思,沒有具體的內(nèi)功運行法門,更沒有具體的關(guān)于如何收力使力的訣竅,但就這么意會了,讓顧小年通了輕身功夫,提縱更勝以往,輕身好似飄雪人間。
只要他想,內(nèi)力一轉(zhuǎn),真氣流通四肢百骸,他便可以施展無名輕功,騰轉(zhuǎn)挪移、飛檐走壁只是等閑。
也因這,顧小年才對神秘的江湖更加忌憚,因為誰也無法想到在這個江湖里有多少世外高人,就像這方刺繡,上面的這種類似‘只可意會不可言傳’、‘醍醐灌頂明神通’的法門,就彌足珍貴。
除去佛門和道門之外,顧小年還沒聽說過哪方勢力有此手段,就算是朝廷,都沒有這種秘法。
因為這是一個門派的底蘊,可以傳承絕學,保證它永不斷絕。
說不定街上小販賣的木刀木劍等玩物上的某些紋路就是頂級的劍道絕學,而巷子角落里的一塊瓦片上的斑駁可能就是某種武道傳承。
這些誰都說不準,卻是在這歲月長河里最珍貴的東西,這不只是智慧,還是一種類似薪火的意韻。
這是輕功,也是顧小年最下功夫熟悉的,不是練,是熟悉。熟悉它的感覺,在需要施展的時候,便會更加純熟。
因為它是保命的功夫,又偏偏只能靠‘悟’,而非實質(zhì)的招式。
另外,還有那日從秦鐘身上摸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