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殘?jiān)滦睊欤枪恻c(diǎn)點(diǎn)。
山城邊清河碼頭不遠(yuǎn)處蘆葦叢。
蛙聲偶爾響起,襯得清河一片清幽寂靜。
一艘小船從河道緩緩行進(jìn)。
驚起鳥飛蛙跳,叫嚷聲破了寂靜的夜色。
這船看上去和尋常的船有些不同,齒輪動(dòng)力,鐵皮包身,沒有帆。
更主要的區(qū)別在于船上的人似乎全是女性。
船倉輕簾卷起,霓虹青銅燈下,露出一名少女稚嫩卻又姣好的面容,一雙亮晶晶的大眼睛盯著不遠(yuǎn)處青山城。
她好奇地看了一陣,忽然開口問道:“娘親,娘親,那里就是青山城?”
聲音脆如鶯啼,在蘆葦叢忽然響起,又驚起了一片水鳥撲棱棱地飛騰而起。
船倉內(nèi)一名輕紗遮面的少婦,本來正閉著眼睛斜靠著假寐。
聽了少女的問題,眼睛微微睜開一線,有些迷蒙地掃了船外一眼,微嘆一口氣:“就是青山城?!?br/> 少女好奇地問:“那等會(huì)不是可以看到勝哥哥了,勝哥哥人家還沒見過呢!”
“勝哥哥?擺給外人看的罷了?!?br/> 少婦嘲諷地笑笑:“你能看到你哥哥的,只是也不知道他如今有沒有好點(diǎn)?!?br/> 少女似是有些疑惑:“那我哥哥是誰?”
“他小名叫虎頭,大名,也可以叫盛,豐盛的盛?!鄙賸D瞥了她一眼,好笑地道:“你只不過是見別人有哥哥,也想要個(gè)哥哥吧?”
心思被看破,少女笑嘻嘻道:“還是娘親懂我,這樣我就有哥哥保護(hù)我了?!?br/> …………
張府,中院。
東廂房。
張勝背著鬼頭刀神色復(fù)雜地踏入童管家的院子。
夜微深。
童管家的主臥燈光未息。
張勝步伐不重不輕。
“誰?”
一聲輕呼。
聲音中帶著少許威嚴(yán)。
“我!”
張勝冷笑地回著。
然后屋內(nèi)沒有了聲息,片刻,借著月色可見一個(gè)面白無須,身材微胖的中年打開了房門。
他神色自若,溫和地問:“少主這么晚——”
“我只問一句就走。”
張勝?zèng)]有耐心跟他多說。
“好。”
“我是誰?”
張勝這句話一出。
童管家臉色一僵,神色有些復(fù)雜。
“……你,你知道了?”
他有些難以置信,似乎又覺得不可能,搖了搖頭,斬釘截鐵道:“你就是,少主。”
“不要逼我!”
嗆!
鬼頭刀拔出。
月色下,深寒而詭異,散發(fā)著濃郁的灰霧,繚繞著刀身,隱隱有似鬼哭聲傳出。
“你……鬼頭刀,我明白了!”
童管家苦著臉,他真沒想到,這把刀會(huì)落在張勝手中。
神色苦澀,臉色蒼白了幾分。
“你只是懷疑對不對,你是在詐我,而且現(xiàn)在準(zhǔn)備殺我。有這鬼頭刀,你確實(shí)可以賭一賭噬魂之后,能不能從我殘魂中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不錯(cuò)。”張勝越發(fā)確定童管家知道內(nèi)情。
手中刀緊緊握著,他努力讓自己感覺,眼前的人就是一頭豬,殺他不過如同殺豬一般。
心里不斷暗示自我著。
“我可以告訴你。”
童管家仿佛斜下重?fù)?dān),挺拔的腰身似佝僂幾分,整個(gè)人精氣神也沒了之前的堅(jiān)強(qiáng)。
“你其實(shí),是我兒子!”
他說出這句之后,莫名眼淚流了出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