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果帶著幾個孩子頭也不回地走了,頭天晚上就到了離觀瀾山不遠的明月鎮(zhèn)。
手上沒有現(xiàn)錢,只能緊巴巴地擠在柴房里,好在地方雖小卻不是太臟,小二一雙巧手馬上收拾得舒舒服服。
南果靠在墻邊,仔細端詳那枚黑色玉牌,這東西就跟現(xiàn)代的銀行卡一個意思,大額現(xiàn)金攜帶不易,生意人一般用這個的比較多。
“玄金芙蓉沒有人敢假冒的?!?br/> 南果轉頭,小四沒有睡著,抱著膝蓋直直地看著這邊。
“玄金芙蓉是說這個玉牌嗎?”南果抬了抬手,“東西的確不假,我只是沒見過,覺得有趣罷了?!?br/> 既然沒見過,怎么知道不假?小四不明白。
“師姐,我覺得你跟以前不一樣了?!?br/> 南果氣定神閑,“哦,哪里不一樣?”
小四皺眉,“說不上來,感覺以前的你不會做出這么……魯莽的決定。”
南果失笑,“小四,你是覺得我今天的生意做虧了吧?一條靈脈可以養(yǎng)活一個宗門,若真的出售至少百萬起步,而我卻只要了十萬,怎么想都很傻。”
小四有些急切,“師姐你既然知道,為何要這么做?”
南果撐著頭,看著窗外的月光,又低頭看著蜷縮在她身邊的六個崽子。
“那條靈脈馬上就要廢了?!?br/> 小四吃了一驚,“怎么會?!”
“具體時間我不清楚,不過那條靈脈已經是強弩之末,沒戲了?!?br/> 南果促狹地看著小四一副被雷劈的模樣,“現(xiàn)在不生氣了吧?”
小四微微低頭,長發(fā)將她的眼睛遮得嚴嚴實實。
“我沒有生氣?!?br/> 她只是有些難以置信,觀瀾算不得大靈脈,但是一直都很穩(wěn)定,她在山上待的這幾年靈氣充裕足夠修煉,怎么會說沒就沒了呢。
南果也不點破她,只是說:“睡吧,熬夜對皮膚不好,女團成員的臉可是很重要的。”
小四擁著被子偷偷看她,南果的一雙眼睛很亮,像天上的月亮,初時感覺很溫和,可細細去品,卻覺得如隔了千山萬水,并不容易靠近。
可是,這樣的師姐卻給她一種安全感,一種過去從未有過的感覺,還有她說的女團,一想到能靠自己的雙手掙到銀子,她就興奮不已。
她翻了個身,正好對上小五惡狠狠的鬼臉,原來她一直在偷聽!兩個人很有默契地同時翻了個白眼,背對背緩緩睡去。
南果困了,可是她不敢睡。
女孩子們出門在外,警惕心必須有,無論環(huán)境看上去有多安全。更何況她今天在客棧里頭看到一個金丹,讓她有些不安。
比起其他地界,南熹的修煉環(huán)境相對惡劣。雖也有些靈脈,但都和觀瀾山一樣,只不過是聊勝無于。
算來這兩百年里,無論是仙山仙草還是仙人仙丹,到了南熹,品相就要打個折扣。也因此這個地方的仙門子弟很少,呆久了那修為跟其他地方的就要天上地下了。
想到這里,她輕輕從地鋪上爬起來,隔著窗戶縫能清晰地看見斜對面的客棧小樓。她靠在墻邊,從自己的背包里拿出了祖師爺?shù)漠嫳г谛厍?,輕輕嘆了口氣。
“祖師在上,希望是我想多了?!?br/> 已是丑時,街上的梆子敲了幾巡,南果快閉上的眼睛突然睜開來。
一片黑暗之中,模糊的身影一步三晃地走了過來,頭頂上一條藍色數(shù)據條刺眼得很。南果暗罵自己的烏鴉嘴,雙手飛快在身前掐了訣。
男人的腳步頓了頓,語氣有些驚訝,“想不到這窮山僻壤竟然還能看到防御法陣?”
南果抓著畫沒有回答,只是對著被驚醒的小五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原以為是幾個毛丫頭,沒想到我竟然看走了眼,你們是怎么發(fā)現(xiàn)的?”
南果聽他語調還算平和,想來沒把她們放在眼里,便淡聲問:“仙師深夜來訪,所為何事?”
來人深深地吸了口氣,頗為陶醉。
“你的聲音真美,比幻瀧王城最好的歌姬還要勝上三分,我那兒有很多美人,可是沒有一個有你這樣的聲音,你跟我走,我血衣候是不會虧待你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