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有意過來這邊,那以后咱們就是同志,你如果愿意,那咱們今后可以相互學習,互相提高!”
柏毅見目的達到,也就不在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架勢,但陳耀陽卻固執(zhí)的搖了搖頭:“這可不行,我在簡易炮術(shù)方面相交于長官您,實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就算您剛才說了火柴盒簡易測算方法。
可想要熟練運用也不是個容易事,更何況這僅僅是間接瞄準的曲線射擊,而長官您在十幾分鐘前可是又露了一手榴彈炮直瞄的絕活,之前覺得像是瞎貓碰死耗子,現(xiàn)在看來,也應該是長官您謀定后動的結(jié)果,所以說,我以后請教您的還有很多,叫一聲老師也是應該的。”
聽了陳耀陽這番話,柏毅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陳耀陽說的沒錯,火炮簡易測算法說起來簡單,但所包含的原理卻異常復雜,別的不說,但就火柴盒每條邊所對應的的密位數(shù),就是通過不斷換算和實際驗證猜得出來的結(jié)果,光這一項就夠講個三天三夜的。
更何況還有更為復雜的曲線瞄準方程,彈道應力函數(shù)、三角比例換算等等更為高深的理論,若是再加上剛才柏毅利用榴彈炮直瞄射擊時所運用的手掌密位測算法、彈道修正結(jié)算、高低結(jié)點地測法、榴彈炮直射原理等一系列炮術(shù)技術(shù)的話,真有可能講上個一年半載的。
只是柏毅為人比較隨性,不太好為人師,所以便不想再跟陳耀陽在師與生的關(guān)系上糾纏下去,免得更加麻煩,便岔開話題道:“你一個西南聯(lián)大畢業(yè),又在緬甸接受過美軍培訓,本身在火炮方面又如此之高,按理說應該被當做寶貝才對,怎么會被丟來前線了?”
陳耀陽可沒柏毅那么多心眼,當下也沒多想,長嘆一口氣道:“不瞞您說,我也是一言難盡呀……”
原來陳耀陽并不是不受重用,相反抗戰(zhàn)勝利后他就被調(diào)到參謀本部擔任要職,只要他安安穩(wěn)穩(wěn),飛黃騰達只是時間問題,可說來也是陳耀陽倒霉,就在他準備大戰(zhàn)一番拳腳之時,頂頭上司的續(xù)弦太太和親生女兒同時看上了他。
對陳耀陽百般勾引和糾纏,一開始還能彬彬有禮,卻不成想到后來越來越狗血,以至于整個參謀本部都鬧得沸沸揚揚,他的頂頭上司以此事為平生最大之恥辱,發(fā)下毒誓一定要讓陳耀陽的鮮血來洗刷。
被頂頭上司記恨上,自然沒好果子吃,不到一年的時間里,陳耀陽可謂是霉運亨通,官階被一貶再貶,若不是幾個同窗戰(zhàn)友拼死力保,陳耀陽估計早就被那個頂頭上司給結(jié)果了,可繞是如此,陳耀陽也不好受,直接被打倒基層部隊充當炮灰,這還不算,身邊又被安排一個特務少校全程監(jiān)視,以至于陳耀陽每天都活在朝不保夕的驚恐之中。
“我早就想過來了,只可惜那家伙看的緊,破壞火炮也是他逼著我干的,要是不聽話,就得被他拉去上刑,若是一槍崩了我,倒也罷了,特務機構(gòu)的刑具,那可真叫生不如死呀,所以……”
陳耀陽說著說著,便說不下去了,但在場的人都聽的明白,他的確是在敵方被折騰慘了,是以羅文山和老葛等人趕緊上前安慰,陳耀陽也是豁達之人,郁悶的心情很快便被周圍戰(zhàn)士們的熱情徹底沖散,旋即抬眼看向柏毅:“對了,說了這么多,還不知道老師您的高姓大名?”
一聽陳耀陽這句話,羅文山和老葛等人也都齊齊的豎起了耳朵,因為先前一連串的進展戰(zhàn)斗,直到現(xiàn)在羅文山和老葛等人也不知道柏毅的真實身份,只以小同志代稱,因此殲陳耀陽開口詢問,頓時將目光投向柏毅。
“我叫柏毅,是咱們打援兵團司令部的偵察參謀?!?br/> “我哩個乖乖,之前我還在想,既能把火炮搞得那么溜,又能在步兵戰(zhàn)術(shù)上玩得轉(zhuǎn)的人,該是哪個部隊的,沒成想竟然是兵團司令部的,都說東野司令部人才薈萃,現(xiàn)在看來,咱們兵團司令部也是臥虎藏龍呀!”
柏毅話音一落,羅文山便一臉驚嘆的感嘆道,他之前不是沒猜過柏毅的身份,可無論他怎么想,也沒想到柏毅竟然是打援兵團司令部的人,以至于看向柏毅的眼神都有些不同,好像此刻重新認識柏毅一樣。
沒辦法,兵團司令部的參謀,雖說平日里無權(quán),可一旦下放到部隊,少說也是個連級干部,是以羅文山也不能再在柏毅面前擺連長架子,趕緊笑著一步上前,向柏毅自我介紹道:“我是某部二營,三連連長羅文山?!?br/> “柏參謀,我叫葛德旺!”
老葛笑著向柏毅敬了個軍禮,其他戰(zhàn)士也紛紛效仿,自我介紹,柏毅一一回應,沒有半點架子,這讓戰(zhàn)士們對柏毅更是好感倍增,加之先前一同血戰(zhàn)的情誼,很快便又熟絡起來。然而一旁的陳耀陽卻奇怪的看著柏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