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的律者……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米凱爾喃喃自語。
　　
　　/愛莉先是愣了一下，隨即想起，這便是第三律者對米凱爾說過的話。
　　
　　/“會不會它只是隨口一說？”
　　
　　/米凱爾搖了搖頭否認(rèn)。
　　
　　/既然第三律者的任何行為都能用“本能”來考量，那么它就不存在說謊，或者無的放矢的可能。
　　
　　/而且，米凱爾依稀記得，在現(xiàn)文明乆乆乆的劇情中有過類似的描述——蟲、鴨、華的權(quán)能都能被千人律者輕松奪取，唯有芽衣的權(quán)能不行，胡狼給出的解釋是：
　　
　　/“因為你是完全覺醒的律者?！?br/>　　
　　/那是不是可以理解為，蟲、鴨、華那時的狀態(tài)和米凱爾一樣，是“不完全的律者”？
　　
　　/可這之間的區(qū)別是什么呢？琪亞娜和華可以理解為有另一個人格分享了律者的權(quán)能，布洛妮婭則是本身和理之律者的核心并不適配。
　　
　　/她們的情況與米凱爾都沒有共通之處。
　　
　　/“這么多年來我一直警惕著，我可以肯定，自己沒有第二個意識或人格，無論是原本的米凱爾，還是崩壞塑造的第一律者的意識都已經(jīng)不存在了。而律者核心從一開始就在我體內(nèi)誕生，應(yīng)該不存在不適配的可能。”
　　
　　/愛莉希雅見米凱爾陷入沉思，兩條細(xì)長的眉毛直接擰在了一起，她連忙伸出手，用兩根大拇指分別按住一條眉毛，然后用力將它們?nèi)嗌⑷囗槨?br/>　　
　　/“別想這么多啦！聽隊長說，總部今天會來一批增援部隊，以第三律者目前的狀態(tài)，也不一定非要我們上場了嘛！”愛莉希雅輕聲安慰著。
　　
　　/她打量了一下四周，四下見不到其他人，因為第五小隊翻來覆去掃蕩的成果，就連死士和崩壞獸都幾乎不見了，可她還是踮起腳，附在米凱爾耳邊，輕聲提醒道：“關(guān)于你……身份的事情，怎么辦？”
　　
　　/米凱爾抿了抿嘴，忽然煩躁地吐出一口氣，又像是賭氣般用力踢飛一片磚塊，最后找了塊平整地方坐了下來。
　　
　　/愛莉咬著嘴唇，不發(fā)一言。
　　
　　/對于某些人而言，這其實是一個很不可思議的問題。
　　
　　/擁有更強(qiáng)大力量的律者，居然會受制于人類嗎——人類當(dāng)然有殺死律者的手段，可律者難道就沒有一點威懾力嗎？
　　
　　/“其實……你不必顧忌什么的，你不需要因為我……”
　　
　　/愛莉低聲說道。
　　
　　/米凱爾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可愛莉并未從中感受到類似“釋然”與“欣慰”的放松，而是……不解、疑惑甚至有一些生氣？
　　
　　/愛莉默默挪開了視線。
　　
　　/她明白的，她一直明白的。
　　
　　/米凱爾的那個眼神的潛臺詞是——你怎么會這么不了解我？
　　
　　/其實他自己也是明白的。
　　
　　/他有的時候總是口口聲聲說，自己為人類而戰(zhàn)，是因為愛莉希雅。
　　
　　/但他無法違逆自己的潛意識，他就是一個很純粹又很善良的人，即使沒有愛莉希雅，他同樣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不，或許他已經(jīng)不配提善良，但至少是個有道德底線的人。
　　
　　/不然，他就不會因為提出了融合戰(zhàn)士計劃而無時無刻不感到愧疚，也更不會即使有了權(quán)限，也一直不敢查多年前沃斯托克崩壞的傷亡記錄……
　　
　　/當(dāng)然，這并不說他有成為圣母的潛質(zhì)，他并非狠不下心來，但是——解決不了問題。
　　
　　/“我可以把那些聯(lián)合政府派來的人‘清洗’一遍，甚至聯(lián)合政府本身也未嘗不可，至于毒蛹，更不過是一群小角色罷了。但是我不能這么做?！?br/>　　
　　/米凱爾鄭重地說道：“原因……不提道德觀念，只從功利的角度上來說，其實很簡單——沒有用，解決不了問題?！?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