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嬌嬌剛開門,喜梅就走了進來,二人差點撞個滿懷。
陳嬌嬌垂眸,瞧見喜梅端著的托盤上放著兩杯白瓷小杯,杯中的水映著融融燭火,越顯清涼,引得人口渴。
陳嬌嬌拿起一杯,喝了一口。
這水不知道是什么果釀,清爽冷冽,漾著淡淡的青梅味道。
“夫人,這……”
喜梅剛要說什么,陳嬌嬌就放下杯子,留下一句“有什么事,等我回來再說”,就匆匆走出了畫春堂。
到了顧昀琛的院子,就見到秦虎引著一位御醫(yī)離開,而秦豹守在門口,嘴里念叨著:“大晚上這御醫(yī)倒是勤快。”
秦虎折身回來,瞧了瞧里間,嘆了口氣,“這說是診脈,我看分明就是想看看侯爺是不是真的病了,才會這時候來搞突襲?!?br/> “為了讓脈象虛浮微弱,侯爺每次都得服那藥,是藥三分毒,長久下來也不是辦法。尤其那藥還讓人全身無力……”
“咳咳。”
秦虎似乎發(fā)現(xiàn)周圍有人,打斷了秦豹的話。
一排燈光照耀下,一抹淡青色的身影從陰暗中走了出來,秦虎二人看了心中一喜,“夫人,您怎么來了?”
“侯爺可在?”
“在,等等,夫人您——”
秦虎抬手阻攔,想說什么,可陳嬌嬌已經(jīng)抬腳往里走了。
若要阻攔旁人,他定是一夫當關(guān),萬夫莫開,可是眼前人是夫人,他悻悻地放了下手。
陳嬌嬌是一鼓作氣來的。
她擔心自己要是稍稍猶豫,自己遇事愛像鴕鳥躲起來的毛病就又犯了。
她推開次第房門,邁著大步子走進了暖閣,可是房間內(nèi)空無一人。
她一間一間地找,最后順著后院的檐廊,走到了溫泉池。
池內(nèi)霧氣蒸騰,陳嬌嬌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等她意識到自己闖進來時,已經(jīng)站在了顧昀琛的面前。
顧昀琛闔眸浸在水中,鴉羽般的長發(fā)如瀑披散下來,面色冷白,唇色殷紅,薄而堅韌的肌肉上泛著粼粼水澤,波動一池春水。
陳嬌嬌一時看癡了。
天上的仙君,不外如是。
“看夠了?”
清冷的聲音在溫泉洞內(nèi)響起。
陳嬌嬌如夢初醒,腦袋一片空白,來時路上反復(fù)推敲的說辭忘得一干二凈。
顧昀琛睜開眼眸,狹長的眼尾浮著一抹淺紅,瞧著陳嬌嬌檀口微張,不知該說什么的模樣,黑曜石般的瞳仁閃過一絲笑意,喉嚨逸出一聲輕笑,“來,幫本侯捏捏肩。”
“我原諒你了?!?br/> “什么?”顧昀琛以為自己聽錯了。
陳嬌嬌走近,蹲下了身子,與顧昀琛平視,“容姐姐告訴我了,剛才那一樹煙火都是侯爺為我準備的,想要和我道歉。之前關(guān)于藥粉那件事,侯爺不知道我的心思,無知者不怪,所以我原諒侯爺了?!?br/> 顧昀琛濃眉一皺。
還未從有人敢對他說原諒二字。
這個小妮子真把她自己當回事了?
他堂堂凌驍侯,才不需要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的原諒。
她目的不純嫁進侯府,他自然要防備一二。
至于道歉一事,都是秦虎和秦豹兩個呆子偏要做的。
對,都是秦虎他們做的。
“阿嚏!”
守在外面的秦虎和秦豹齊齊打了一個噴嚏。
兄弟倆吸了吸鼻子,召集齊了所有成了家的侍衛(wèi)。
秦虎揚了揚脖子,“你們誰能說出哄媳婦的辦法,我就獎勵誰銀子?!?br/> 侍衛(wèi)起哄,“虎子哥有相好的了!”
秦虎也沒反駁,知道侯爺好面子,背了這個鍋,“你們說就是了,要是真能哄好,獎勵翻番!”
大家伙一聽,頓時來了精神:
“給媳婦買她喜歡但舍不得買的首飾和衣服,這招好使。”
“男人要上得廳堂下得廚房,上次我媳婦生氣,我就下廚給她做飯,切破了手指,我裝裝可憐,媳婦心疼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