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公公笑瞇瞇的遞上帖子,得來紀挽歌云里霧里的一聲好后,轉身就離開了。
“歌兒?”聽到有人叫她,紀挽歌回頭,看到了紀明婕與紀明嬌攙扶而來的紀老夫人,老夫人嘴上叫著紀挽歌,但是那雙老眼卻是死死盯著紀挽歌手中赤黃色的帖子。
紀挽歌收回視線,多看這起人一眼,她都眼疼。
“我們回去?!奔o挽歌不等老夫人在開口,帶著黃金白銀離開世忠堂,大步離去。
身后紀明婕尖著嗓子叫:“祖母,你看看她,目無尊重,半點規(guī)矩都不懂,簡直粗鄙不堪!”
“就是,怪不得爹爹會對她用家法呢?!奔o明嬌輕巧的笑說。
黃金氣的磨牙,轉過身來狠狠的瞪了那兩姐妹一眼。
回到挽院,紀挽歌還有些回不過神來。這么多年,紀挽歌除了聲名狼藉以外,其他時候就是個透明人,別說是皇后的千秋節(jié),就是平常世家間的賞花宴,賽詩會,也從來沒有邀請過紀挽歌。
從來都是那三姐妹出席的,這事說起來有點奇葩,沒見過誰家的庶女能這般拋頭露面的,可是勛國公府可不就是這樣的不要臉面嘛,說到根上,也只能說是勛國公的過錯,誰讓勛國公寵妾滅妻到了如此地步呢。
還沒等紀挽歌想明白,玉兔就帶著人端著東西來了挽院。衣服,首飾,胭脂水粉可算是齊全的很,要說剛才玉兔的笑容還有些牽強,那么現(xiàn)在那笑意絕對是從心底里冒出來的。
那可是皇后娘娘的千秋節(jié),這府里其他的兩位小姐可是都沒有收到帖子呢,這三小姐以后還不一定是個什么前程呢,做下人的,見風使舵很重要。
玉兔還不想把這位嫡小姐得罪死了。
“姨娘說了,皇后娘娘的生辰自是要好好準備的,這些物件兒可都是頂好的,三小姐您盡管用?!庇裢糜懞玫恼f。
紀挽歌應了一聲。
玉兔走后,黃金先是細細查看了那些衣服首飾,“嘖嘖,比平時咱們從那三位小姐身上奪下來的都要好呢?!?br/> 白銀看著那些與這簡陋的屋子十分不相配的綾羅綢緞,皺著眉頭對著紀挽歌說:“小姐,進宮的時候,您還是別用這些了吧?”
紀挽歌看了白銀一眼,心里對她的想法也就知道了個大概,白銀的意思是,讓宮里人好好看看這勛國公的嫡小姐過的是如何的日子,這樣怎么也能告上一狀,就算拉不下魏姨娘,也能洗清些紀挽歌身上惡劣的名聲。
這些道理紀挽歌都懂,但是紀挽歌卻不是這么想的。
自從那晚她聽了太子府里的那番話后,尤其是見過了彭厲鋒的真實面目之后,紀挽歌覺得她這要不得的壞名聲其實也不錯,被太子休了,也好。
她只是想跟母親過上好日子,那些奪嫡之爭,黨羽之斗,她完全不想參與其中。
紀挽歌搖頭說:“先試試這些東西在說吧,你家小姐長這么大,可還沒有穿過用過這般好的東西呢?!?br/> 黃金尖叫一聲就撲了過來。
三個人到底是花季少女,對華服首飾都是喜歡的,好容易能好好打扮了,那熱情簡直勢不可擋。
紀挽歌換上桃粉色的羅裙,長發(fā)不在如此前那般只是簡單的在頭頂綁個髻,而是梳了個飛仙髻,插上纏絲雕花紅寶石金簪,黃金對自己無師自通的手藝簡直滿意極了。
白銀細細的給紀挽歌修了雜亂的眉毛,勻了面,抹上胭脂,點上朱唇。
“小姐......”
黃金傻傻的看著眼前梳妝完成的紀挽歌,話都說不出了。
紀挽歌剛滿十四歲,從前總是穿著灰青色的粗布衫子,眉毛也雜亂,一張臉看起來除了眼睛其他的地方都顯得寡淡了些。
今日一裝扮起來,皮膚粉嫩,眼若秋水,唇紅齒白。令人一見之下,竟連贊美都無處下手。
實在是渾然天成的絕色美人。
紀挽歌眉眼一動,說不出的神采飛揚。
黃金拍拍胸口,“我的好小姐,您可別動了,我要癡傻了?!?br/> 沒人會不喜歡聽到贊美的,更何況紀挽歌在此之前還真的不知道自己穿上女裝,好好的打扮自己后,會是這幅樣子。
她也是有些新奇。
白銀蹲著給紀挽歌拂好裙角站起身來,有些失神的看著紀挽歌說:“可真像夫人。”
紀挽歌的長相的確跟國公夫人像了個十足十。
紀挽歌在不大的銅鏡中照了半晌,想著等她的眉眼完全張開不知會是什么樣子呢,會不會比今日更加好看呢。
“小姐,你這樣子進宮,那太子爺定是要后悔的?!秉S金歡歡喜喜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