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煥才意識到,好像又被沈欣媛給騙了。
可她正勾著他的后頸,兩具身體,在燥熱的夏夜里貼得很近。
前胸驟然壓下一對軟物,顏煥的頭皮麻了一瞬,完全沒有動彈。
只低著眸,看到沈欣媛越來越近的臉,五官精致,那眼睛生得明亮,卻是柔柔弱弱的,兩只眉頭輕輕一蹙,在月色下說不出的嫵媚。
接著,她慢慢遞來顏色粉嫩的唇,那雙唇的味道,在他的口齒間停留過,有種甜甜的草莓香。
顏煥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她湊得更近了,指腹微壓,在他的后頸處慢慢地摩挲一陣,密密麻麻如同電流般的觸感,在他的四肢百骸里一個勁猛躥。
沈欣媛慢慢張唇,“背我”兩個字,在他的耳邊清晰可聞。
他忽然就是一顫,下意識地將她往旁邊移了一下,自己則猛地起身離開。
想到沈欣媛在十八歲成人禮那一年做出的事,顏煥還記憶猶新。
那一年的事,對他來說,不過就是一個可笑又無聊的回憶。
對著無星海的深藍(lán)色夜空,他凝望一陣,輕吐一口氣:“你明明可以自己走?!?br/>
底下不管沈欣媛做什么,他都不會再上當(dāng)了。
再上當(dāng)他就是,就是……
感覺顏煥很生氣,一直低著眸,黑著臉,眉頭緊鎖。
沈欣媛被他兇了一頓,倒是沒有那么在意,這件事本來就是她在鋌而走險(xiǎn)。
以前不管是打工,還是正式入職,沈欣媛遇到過的刁蠻無理的客戶數(shù)也數(shù)不清。
印象最深的可能就是在小飯店里做服務(wù)員的一次,遇到顧客讓她陪酒。沈欣媛當(dāng)場明確表示,自己只是一個端盤上菜的服務(wù)員。
那一次被對方狠狠潑了一杯酒,直罵:“服務(wù)員不就是要服務(wù)我們顧客的嗎?讓你陪酒就陪酒,哪來那么多話!嫌老子沒錢是嗎?”
這么一想,顏煥就顯得溫柔許多了。
沈欣媛拾起剛剛被顏煥從腳上脫下的鞋子,重新耐心地穿回去。
她低著頭,眼睫在側(cè)臉上投下一圈濃濃的扇形影子。
一言不發(fā)著,把鞋穿好。
顏煥背挺挺地站在一邊,微皺眉頭,眼角余光偷偷打量過去,她好像注意到了這一點(diǎn),回頭就是對著他笑:“顏煥哥,鞋穿好了。”
他動了動嘴,正要說話,這時候沈欣媛包包里的手機(jī)響了,接到耳邊一聽,是張曼的聲音:“欣媛,吃過了沒?”
沈欣媛“嗯”了一聲:“快吃過了?!币埠退龑?shí)話實(shí)說,“我在陪顏煥哥買胃藥,他今天吃了不少辣,防止他的胃不太舒服,我們先去買藥備著?!?br/>
顏煥不能吃辣的事,張曼一直清楚,她跟著沈黛做了沈黛身邊多年的助理,在沈黛嫁入顏家之前,兩個人就已經(jīng)是合作關(guān)系。
她覺得沈欣媛是有心了,沒準(zhǔn)能通過這個契機(jī),拉近與顏家之間的關(guān)系。
雖然沈黛早已脫離顏家,但實(shí)際上,顏煥的父親,其本人的意愿一直都是希望沈黛能帶著女兒回去,過去曾發(fā)生的那樁丑聞,就不再追究,他愿意繼續(xù)照顧她們母女。
是沈黛不愿意回去,加上顏煥的父親,一開始娶到沈黛的手段,其實(shí)用的不太光彩。
他竟然謊稱自己才是沈欣媛的親生父親。
然而事實(shí)并非如此,在取得沈黛足夠的信任之后,他們有過短暫的幸福,但當(dāng)謊言被揭穿以后,這段婚姻的關(guān)系,也就變得萬分可笑。
……
接完電話,沈欣媛將手機(jī)收進(jìn)包里。
電話里,張曼看時間不早,簡單說明,一個小時以后,無論他們的飯局有沒有結(jié)束,她都會開著車準(zhǔn)時來接。
沈欣媛也沒有推拒,不想沈黛那邊太過擔(dān)心。
手臂一撐,正要從地上爬起,一個人影在眼前晃過。
顏煥在她的面前站定,下蹲,背對著她,兩只手臂向后屈伸,倒是沒有回頭,只能從她的這個角度,看到他略寬的肩,還有修長有勁的手臂。
“嗯?”夜色里,她輕輕的聲音,像是耳邊的喘息,在刺激他的神經(jīng)。
沈欣媛沒再撒嬌了,不過她的腳被磨破皮,很疼也是真的。
根本就沒騙他。
上輩子職業(yè)需要,從不會穿高跟鞋,勉強(qiáng)能走動幾個小時,到穿得如魚得水,差不多耗費(fèi)了一周的時間,每天都走得腳趾鉆心的疼,往腳后跟貼了不少張創(chuàng)口貼。
如今的這具新身體,沈欣媛是信了,之前的“沈欣媛”從來沒有穿過高跟鞋,平時在家,鮮少出門,膚質(zhì)很細(xì)膩,同時也很脆弱敏感。
她輕輕地呼出一口氣,臉上保持微笑,努力地想要獨(dú)自起身。
卻不及被他一拉,胸緊緊靠了上去。
沈欣媛愣了愣,貼在后面,調(diào)笑著說:“顏煥哥,這件事,可不是我先動的手?!?br/>
顏煥沒吭聲,只低著頭:“……”
沒錯,是他先動的手。
他保證,絕對不會再有下一次!
只感覺背上一沉,顏煥慢慢站起來,她的一條腿耷拉了下來,其實(shí)沈欣媛一點(diǎn)不重,很輕,很好背。
顏煥卻覺得腳步極沉,每走一步都很艱難。
她的身體又異常綿軟,緊貼著他的背,尤其是前胸的那對嬌物,幾乎如泰山壓頂般壓著他。
明明很軟,有如千斤重。
他倒吸了一口冷氣,閉眼,又睜開,往前走。
沈欣媛的那條腿挨著他的腿根,在黑褲的邊緣,慢悠悠地晃呀晃。一路在摩擦。
他也是血?dú)夥絼?,正值壯年的男人,這種無形的撩撥,總是在刺激著他的神經(jīng)。
顏煥忽然黑沉著一張臉,偏頭,感受到她下壓的下巴,那薄軟的唇,幾乎貼著他的面頰。
他又倒抽一口涼氣,防止她再亂晃,伸手在她的腿根處一抓,觸指細(xì)膩柔軟。
沈欣媛被抓得笑了一下,勾著他的脖頸,在他的側(cè)耳上輕輕呼吸:“顏煥哥,剛剛還說讓我自己走路的人,是不是你?”
他的頭皮一緊,沒吭聲。
沈欣媛又說:“你說你,怎么就這么口是心非呢?”
顏煥的身體微微一僵,還是沒吭聲:“……”
沈欣媛就是故意說得不停了:“明明就是很想背我嘛。顏煥哥,你說,你這么正話反著說,干什么呢?你要是想背我,我也不會不給你背……”
話到這里,他的腳步一頓,突然又偏轉(zhuǎn)過頭,瞳色黑沉,想出聲制止她。
誰知她也正好仰起了下巴,想和他更近一點(diǎn)說話,他這一回頭,柔軟的嘴唇,在他的唇角不小心輕輕一碰。
芬芳馨香的滋味,帶著一股奇異的甜味,侵?jǐn)_著他的神智。
顏煥以前很排斥這樣,有接近過他的女人,也有主動表白,甚至投懷送抱的女人。
他不喜歡那些人,不僅是因?yàn)樗齻兊南矚g來得莫名其妙,在完全沒有了解他的情況下,僅憑外表,或者家世,就說喜歡他。
這讓他覺得,這種喜歡來得太過廉價(jià)。
沈欣媛也是其中之一。
沈黛嫁入顏家以后,他一直在外面念書,甚少見到她們母女兩個。
僅憑匆匆?guī)籽?,每?dāng)他放假回來,沈欣媛都很喜歡黏在他的身后。
在人前會裝作乖巧的好妹妹,在人后,不僅對他,還對他的哥哥,也下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