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曹文詔急匆匆的從外面跑進來,對著朱栩道:“周應秋今天去拜訪倪文煥等一干舊友了?!?br/> 朱栩一怔,道“他公開冒頭了?”
曹文詔臉上有著一絲憤怒,道“是殿下,他借口老娘進京看病,幾天前就進京了,吏部有備案。”
這次朱栩真是對這位狗頭刮目相看,這么一來,這位見不得的人周大人,不但甩掉了一切把柄,現在更是光明正大的在京城活動了。
曹文詔看著朱栩似笑非笑的臉色,好奇道“殿下,這周應秋也不是什么好人,買官賣官,殺人放火什么勾當都做,我們要怎么對付他?”
朱栩換了個姿勢,笑瞇瞇的說道:“這老東西既然跟魏忠賢沾上邊,哪那么容易就讓他撇干凈。附耳過來。”
曹文詔一見,就知道他們家殿下又有鬼主意了,立即將耳朵送到他嘴邊。
朱栩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雙眼頓時一睜,道“是殿下,我這就去安排。”
朱栩伸了個懶腰,困意上涌,于是對著不遠處的姚清清道:“清清姐,過一個時辰叫醒我,我去睡會兒?!闭f完,就向臥室走去。
“是殿下?!币η迩宕饝宦?。
城西,周府。
周夫人看著‘訪友’回來的周應秋,一臉大喜道“老爺,你這幾封信可是派了大用,咱們現在誰的威脅也不怕了。”
周應秋淡淡一笑,一臉從容自信,道:“今后打開家門,來者不拒,我已經讓倪御史代我上書,過幾日便可去見皇上了?!?br/> 周夫人大喜,連聲道:“那老爺,你是要復啟了嗎?”
周應秋似豪情萬丈,挺了下胸,道:“先不急,先把魏太監(jiān)救回來,將背后的人挖出來再說。”
周夫人慌忙答應,道“對對,先不急,現在朝堂上有不少空缺,你這一復啟肯定是一個尚書之位!”
周應秋暗自搖頭又微微冷笑,尚書,只不過是他的一個跳板,葉向高的位置,他周應秋也可以坐!
“老爺,收到一封信。”
兩人正說著,門房走過來道。
周夫人臉色頓時一變,冷言冷語道“信,什么信?誰送的?”
周應秋神色威嚴,沒有理會周夫人,接過來打開一看,頓時臉色大變。
周夫人見周應秋的神色,馬上也驚道“老爺,怎么了?”
“綁匪來要贖金了?!?br/> 周應秋臉色好似吞了剛吃了屎的蒼蠅一般,不停變幻,最后難堪的可怕。
“贖金,什么贖金?”周夫人一臉疑惑,信拿過來一看,突然叫道:“魏太監(jiān)被劫了,他憑什么找我們要贖……”
周應秋神色一變,猛然大喝道“閉嘴!”
周夫人心里一顫,渾身顫抖著,四周看了眼,然后有些可憐兮兮的看著周應秋。
周應秋眼神凌厲的盯著周夫人,心里卻不斷的閃爍著念頭。
他知道,對方不會只是送個信那么簡單,多半外面已經謠言滿天飛了。
大明從開國最忌諱太監(jiān)干政,英宗之后,又最忌諱內臣外臣勾結,尤其是現在,誰沾惹上魏忠賢都不會有好結果!
周應秋思索半天,也找不出辦法,對著那門房道“去外面打聽一下,都有什么傳言。”
“是老爺。”那門房答應一聲,連忙轉身出去。
周夫人見門房離開,又小聲問道“老爺,真要緊嗎?”
“書房說?!敝軕镪幊林槪觳较驎孔呷?,周夫人也心驚膽戰(zhàn)的跟著。
周夫人跟進書房,立即就問道“老爺,這封信真的這么重要嗎?”
周應秋坐在椅子上,神色依舊陰冷的可怕。
事情不是一封信這么簡單,魏忠賢在他門口被劫持,魏忠賢又是戴罪之身,真正掰扯起來,給他按一個圖謀不軌都不為過。最重要的是,皇上那邊估計也保不了他,復啟,首輔都會成為黃粱一夢!
周應秋沉吟了半晌,最后不由得嘆了口氣,抬頭看著周夫人道“這次,他給設的是一個必死的局?!?br/> “必死?”
周夫人臉色慘白,拉著周應秋的手臂,急聲道“那老爺,我們跟他認個軟,求他放過你,我們不在京城待了,我們回鄉(xiāng)……”
周應秋聽著周夫人的話,嘴角苦澀一笑,他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哪怕是服軟都不知道找誰?
“老爺。”門房在外面敲門。
“進來?!敝軕锷眢w一板,中氣十足的道。
那門房推門進來,躬身道“老爺,外面都在傳,魏太監(jiān)是在我們府上被劫持的,而且,魏太監(jiān)是奉了皇上的旨意來密會您的?!?br/> 周應秋漠然道:“知道了,你去吧。”
“是老爺?!遍T外一躬身,退出去,關上了門。
謠言半真半假才像真,恐怕已經大半紫禁城的人信了。
周應秋看著那門房出去,沉默許久,對著周夫人道:“從今天起,閉門謝客?!?br/> 周夫人慌忙點頭,道:“是老爺。”
周府剛剛打開的大門,隨貨又關了。
“你們聽說了嗎?魏忠賢偷偷潛回京城了?!?br/> “是皇上的命令,聽說皇上要重啟魏閹……”
“聽說他們在密謀,要對付東林黨……”
各地茶樓酒肆,青樓瓦棧都是這樣的討論,沒多久就傳遍了整個京城。
城東,周府。
“你們說什么?”
周建宗一把拍碎手里的茶杯,猛然站起來大喝道。
對面的兩個下人嚇的一哆嗦,慌張道“老老爺,外面都這么傳,聽說周府已經閉門謝客,誰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