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小屋里,陶葉和謝承初擠在一張小床上,兩個(gè)孩子一個(gè)十幾歲,一個(gè)才有幾歲,本就長得小巧,加上長期吃不飽,個(gè)子更加矮了,即便是睡在一張小床上,也還是綽綽有余。
道士躺在稍微寬一些的小床上,嘴里就嘰里咕嚕個(gè)沒完。
“道長,你晚上不睡覺?還在念經(jīng)么?”
陶葉也不知道這個(gè)時(shí)代的道士念的是什么經(jīng),可是喊了幾聲道爺,清河道長也不理會她,陶葉只覺得那心經(jīng)越聽越困,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徹底睡了過去。
這一夜好夢,她直接睡到第二天早上天亮,才直接從床上爬起來。
就在陶葉高高興興的拿起水桶,準(zhǔn)備去提一桶水回來,一出門就撞見了黑著一張臉的謝繼良和王氏,謝繼良提著煙桿看著陶葉,顯得很不高興。
“我聽你婆母說,你昨天帶著承初去鎮(zhèn)上了,還領(lǐng)回來一個(gè)臟兮兮的道士,帶回家住著了?”
陶葉見他黑著一張臉,只能退了兩步。
“那道士會治病,他說他可以治承初,我就把他帶回來了?!?br/> 謝繼良?xì)獾冒褵煑U往地上磕了幾下,悶聲往屋里去,再也不和陶葉說一句話,王氏一臉耀武揚(yáng)威的跟在謝繼良的身后,那表情顯然是在說。
“看老娘怎么收拾你?!?br/> 陶葉一跺腳,可不能讓這兩個(gè)人把那清河道人趕走,這可是謝承初的救命良藥啊。
“爹,你聽我說,這道長真的有本事會治病,昨兒我親眼看見他給承初扎針,承初都會叫我的名字了呢,爹你可別沖動……”
陶葉跟在兩人身后,一路小跑,趕緊追了過去。
謝繼良一腳踹開們,只見清河道人道袍不整,正四仰八叉的睡在原本屬于謝承初的小床上,那鼾聲如牛,顯然還沒有醒來。
謝承初睡在陶葉的床上,身上蓋著一大半的被子,顯然是陶葉給他蓋上的,他此刻睡得正香,一臉的笑意,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夢。
“臭道士,給老子起來?!?br/> 謝繼良抬腿就踹過去,那床板吱吱呀呀的叫喚了幾聲,忽然砰的一聲響,整個(gè)都散架坍塌了。
清河道人從一攤廢墟里面爬起來。
“你這人怎么一點(diǎn)都沒有規(guī)矩?貧道這是救人來了,你不但不知道感謝,反而還來找貧道的麻煩,惹惱了貧道,我就不治了?!?br/> 陶葉站在謝繼良和王氏身后,聽了這話,立馬鉆到前面來。
“不能不救,謝承初剛剛好了一點(diǎn),你不能不救他的,道長你別生氣,我爹是不了解你,所以才以為……以為……”
陶葉說到這里就頓住了,怯生生的看了謝繼良一眼,不敢說出下面的話來。
“以為貧道是騙子是吧?哼!這世間的人就是愚昧,只看得到那些衣著光鮮的騙子,卻不知道貧道這樣苦苦修行的真人,真是可悲可笑?!?br/> 王氏從謝繼良身后伸出來一個(gè)腦袋。
“你本來就是個(gè)假道士,昨兒我來的時(shí)候,你還在吃魚呢,那魚好大一條,肯定是你哄著這兩個(gè)娃把錢拿去買魚吃了,你這道士好狠心,這么大點(diǎn)娃的錢你也要騙,還說你不是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