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7月22號,余邃過了平生最難熬的一個生日。
上午起床的時候余邃就覺得有點不對,那天他的胃疼的格外嚴重,他胃一直不好,但從來沒那么疼過,更沒一早上就開始疼過,下午就要打半決賽了,余邃不想干擾隊友心情,勉強起床翻出父母以前給他送來的養(yǎng)胃沖劑,下樓給自己沖了一杯。
宸火也起床了,下樓看見余邃端著個熱氣裊裊的杯子皺眉,“你怎么了?”
余邃嘴唇微微發(fā)白,喝了一口沖劑后道,“生理期,不行嗎?”
“艸?!卞坊鹦α?“知道了,晚上聚會不灌你冷飲了,生日快樂?!?br/>
老喬和puppy也陸續(xù)出來了,老喬看出來余邃狀態(tài)有點不對,追問了兩句,一杯熱飲下肚,余邃臉色稍稍好了點,他擺擺手讓老喬別婆婆媽媽,催促眾人檢查外設(shè),沒事兒早點出門去比賽場館。
時洛一直站在遠處,待眾人各自去收拾自己的外設(shè)包后時洛走到余邃身邊,皺眉道,“你真沒事?不行就我上?!?br/>
余邃看了時洛一眼,有一瞬間他真猶豫了下。
但隨之就將這念頭打消了。
余邃認可時洛的實力,更清楚時洛的實力,這場半決賽,時洛不一定能吃的下來。
首次出戰(zhàn)大賽就落馬并送掉了戰(zhàn)隊整個賽季常規(guī)賽的努力……時洛怕是會被噴子問候一整年。
“當然沒事?!庇噱涠酥油词珠g走,“胃疼了太多天,已經(jīng)習慣了?!?br/>
時洛跟在余邃身后擠進了洗手間,余邃將杯子沖洗干凈,無奈道,“你又進來做什么?我特么要撒尿,你看我撒尿?”
“你真沒事?”時洛審視的看看余邃,“確定?”
“確定?!币粯窍词珠g內(nèi)空間狹小,余邃催促道,“出去。”
時洛好似沒聽見一般,皺眉看著余邃,“那你臉色怎么這么差?嘴唇都是白的,你自己照照鏡子,怪讓人心疼的。”
余邃失笑。
時洛太敏感,余邃不想多事,敷衍道,“早上跟隊長又吵了幾句,沒多大事?!?br/>
“吵什么了?”時洛不滿嚷嚷,“你和他吵架為什么不叫我去聽?!”
余邃:“……”
余邃胃疼的要死但真的很想笑,他倚在墻邊有氣無力道,“抱歉,下次一定會叫你來看現(xiàn)場,但不巧今天早上全是文字輸出,沒吵出聲音來,對不起,行了嗎?”
時洛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余邃裝手機的褲兜,欲言又止。
余邃不用想就知道時洛想要做什么,他打開洗手間的門,“不可能讓你翻我聊天記錄,滾蛋?!?br/>
時洛自知有點過分了,吶吶道,“那你裊裊吧,我去收拾東西……”
時洛往外走,不等余邃再把門關(guān)上,時洛又熟練的順著門縫擠了進來!
余邃正在關(guān)門,時洛這樣差不多是整個人鉆進了余邃懷里。
洗手間里空間實在有限,余邃很想做紳士,但方寸之地,退無可退。
時洛支支吾吾,“他……沒說我什么壞話吧?你可不能聽他的,現(xiàn)在明明是咱倆比較好,他那都是過去式了?!?br/>
余邃垂眸看著時洛,片刻后認輸,他握著門把手的右手松開了,余邃低頭拿出手機來解鎖,遞給了時洛。
時洛握著余邃的手機喉結(jié)動了下,遲疑的小聲道,“真……真給我看?”
余邃點了點頭。
時洛嘴角微挑,低頭翻記錄。
兩人靠的有點太近了,余邃盡力貼近身后的墻,余光里余邃看著時洛,低聲道,“時洛,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特別像什么?”
“我知道啊?!睍r洛頭也不抬,開心道,“趁人家情侶吵架翻人家聊天記錄的綠茶婊!”
余邃:“……”
余邃有點心累,把手機搶了回來,“我突然又不想給你看了,滾吧?!?br/>
“好好地怎么又急了!”時洛冤枉的要死,低聲嘟囔,“你這什么脾氣……行吧,我走了?!?br/>
余邃將洗手間門關(guān)上了,喃喃,“煞|筆……”
不是翻人家情侶聊天記錄的綠茶。
是不放心來查自己老公崗的醋包。
余邃胃實在太疼了,他伏在小洗手臺前靜了一會兒,待養(yǎng)胃沖劑微薄的藥力稍稍起效后他才起身出了洗手間。
上午十點左右眾人已收拾好,時洛也換上了隊服,正在往他自己外設(shè)包里塞零食暖水瓶養(yǎng)胃顆粒還有……一個不知名的東西。
余邃微微低頭,觀察了下時洛手里的一包東西,輕聲一字一頓的讀,“益、母、草、暖、宮、熱、帖?”
時洛撇撇嘴,“你剛讓我滾,我還去給你買這個了,對你多好……”
“哦,原來是我要用的……”余邃平靜的點點頭,“是我不好,收回早上的話,我沒在生理期,謝謝?!?br/>
“你懂什么,胃疼貼這種暖貼也有用的。”時洛把熱帖塞進自己外設(shè)包里,“一會兒給你貼在隊服t恤里面。”
“拒絕。”余邃真想把時洛腦子打開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東西,“外設(shè)包里不放鍵盤鼠標,裝一堆這些東西做什么?都拿出來,全裝你自己外設(shè)!”
“我一個替補,根本用不著外設(shè),不是要裝樣子根本不用背外設(shè)包行吧?”時洛還挺有理,“反正粉絲們也看不出來我里面到底裝的什么,礙著誰了?”
余邃忍無可忍,“礙著我了!去裝,不帶外設(shè)就也不帶你去了?!?br/>
時洛無法,低聲嘟囔了幾句,無奈把包里零食丟了出來,把鍵盤鼠標塞了進去,他堅持要帶著暖水瓶和益母草暖宮熱帖,把自己外設(shè)包撐的險些炸。
時洛忍不住抱怨,“我外設(shè)包都被撐開線了!”
余邃瞥了時洛一眼沒理他。
余邃不想說,從早上開始他隱隱有些不安。
余邃的第六感一向是好的不靈,壞的靈。
余邃思來想去,越想越覺得今天半決賽怕是要出事,若自己真的胃疼的頂不下來,時洛無論如何就得上了。
自然,余邃死活也是會盡力撐下來的??蛇@種不安從早上起床就如影隨形,除了比賽會出意外,余邃也想不到還能出什么岔子了。
可他們手起刀落,3-0零封了yt戰(zhàn)隊。
余邃的胃實在太疼了,而且是越來越疼,他不想出什么變故,從第一局開始就打的很激進,不給yt喘息之力也沒給自己,一連三場都是全程血拼,沒給自己留半點容錯率,高強度的三局比賽后,別說本就胃疼的已經(jīng)不想說話的余邃,就是老喬都有點受不了。
贏了比賽后余邃稍稍安心些,強撐著接受了采訪接受了粉絲們的生日祝福,一回到休息間就倒在了沙發(fā)上,他笑了下,“不行了,晚上生日聚會真的不行了,你們?nèi)グ?,帶著我的卡……我想回基地睡會兒?!?br/>
“你都不去了我們還玩什么,回頭補吧。”老喬坐到余邃身邊,“要不還是直接去醫(yī)院吧?”
余邃搖頭,“煩,去了又是那一套檢查,最后來點不疼不癢的藥,純耽誤時間,回基地……”
時洛皺眉,“那就不做檢查,先去開點養(yǎng)胃的藥,我陪你去?!?br/>
余邃遲疑之間,他手機響了。
季巖寒打來的。
余邃直接接了起來,片刻后點點頭,又嗯了兩聲,掛了電話。
“不折騰了,隊長已經(jīng)在基地等著了,晚飯回基地吃吧?!庇噱淦鹕?,“撐到?jīng)Q賽沒問題,別都跟我要死似得……”
余邃就是這個脾氣,誰勸也沒用,眾人自知無法,只得讓助理提前走去給余邃買點養(yǎng)胃的藥,眾人一起先回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