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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曉小說閱讀網(wǎng) > 女生頻道 > 梟起青壤

梟起青壤 ③

被自己砸得送西安去了?
  
  熊黑還頗反應(yīng)了一下:他拳頭重,掄出來就是柄大錘,這些年,吃他砸過的人不少。
  
  “昨晚那個?”
  
  居然這么巧?熊黑詫異的同時,還有點(diǎn)飄飄然:自己不砸則已,一砸,就砸了個瘋刀?
  
  耳機(jī)里,林喜柔的聲音很篤定:“不可能?!?br/>  
  熊黑槍口提起來:“蒙我是吧?信不信老子給你打個對稱?”
  
  蔣百川最初痛到亂滾的那股勁兒已經(jīng)過去,進(jìn)入另一個極端:死人一樣靜躺著,仿佛只要自己絕對靜止,痛苦也能相對暫停。
  
  他虛弱地囈語:“真的,瘋刀通常都是和狂犬一道行動的,昨晚上,他們就是一起的,那個瞎子,就是邢深,另一個,就是聶……聶二了……”
  
  說著說著,語聲漸弱,到末了,完全沒聲息了。
  
  熊黑拿腳撥了撥他下巴,跟林喜柔匯報(bào):“老頭兒沒意志力,痛暈過去了。”
  
  林喜柔沒吭聲。
  
  熊黑發(fā)表自己的見解:“林姐,我看沒準(zhǔn)他說的是真的,人家說富不過三代,又說開國的皇帝亡國的龜?shù)?這纏頭軍,古時候可能是厲害,現(xiàn)在嘛……什么狂犬,廢狗一條啊,昨晚差點(diǎn)被我開車軋死……”
  
  說到這兒,心內(nèi)很是遺憾:要不是昨晚炎拓壞事、他不得不離開,瘋刀狂犬一鍋端,妥妥雙殺達(dá)成。
  
  林喜柔沉吟了一下:“就是有點(diǎn)太巧了?!?br/>  
  不過目前看下來,這些所謂纏頭軍后人,確實(shí)不足為懼。
  
  熊黑侃侃而談:“無巧不成書唄,我也想不到那個瞎子能是狂犬,哎呦我去,狗家是絕后了嗎,就找不到個四肢健全的?”
  
  林喜柔沒好氣:“你不懂,就別瞎嚷嚷。五官五感,每種感覺,都是要分走人的精力的。有得有失,一感作廢,其它四感會相應(yīng)提升,狂犬是個瞎子,一點(diǎn)都不稀奇——但凡你們身上有味,他早嗅出來了?!?br/>  
  熊黑悻悻,頓了頓又請示:“那……林姐,這些人可怎么辦啊?七八個呢,都綁了是不是陣仗太大了?”
  
  雖說這些年,自己作奸犯科的事也干過不少,但那都是一個兩個、零星的,一下子七八個,還真有點(diǎn)沒底。
  
  林喜柔:“先都帶去農(nóng)場吧,分開了,逐個問。這個蔣百川,我得見見。地方收拾干凈,這些人的東西,尤其是手機(jī),都收攏回來,還有,最好留兩人在那,看看會不會還有人上門什么的。”
  
  掛了電話,熊黑自覺打了漂亮仗,真?zhèn)€神清氣爽。
  
  他四下看看,總覺得還漏了什么事,下一秒想起來了:“那瞎子呢?還沒逮回來呢?這都什么廢物!”
  
  ***
  
  炎拓睡到半夜,忽然聽到外頭嘈雜一片,門開門闔,腳步聲此起彼伏,有人尖聲痛呼,似乎還夾雜著熊黑的痛斥:“叫什么叫?這不有醫(yī)生了嗎?呂現(xiàn),再叫,把他嘴縫了!”
  
  他立刻披上外套出來。
  
  外頭人不少,而發(fā)聲的果然是熊黑,豎眼叉腰,正對著手術(shù)室那頭叫罵,呂現(xiàn)顯然也才剛起,正匆匆換穿手術(shù)衣。
  
  隔著人與人之間的間隙看過去,躺在手術(shù)臺上的人眼熟,是熊黑下頭的,腰際捂著的紗布已經(jīng)叫血給染透了。
  
  熊黑罵罵咧咧:“多去廟里拜拜神,霉運(yùn)上頭了吧?一個兩眼全乎的,讓個瞎子放槍撂倒了!”
  
  手術(shù)室很快關(guān)上了門。
  
  炎拓笑著過來:“熊哥,什么瞎子?”
  
  熊黑這才看見他:“呦,回來啦?哎給我說說,你之前哪去了?”
  
  他邊說邊窩進(jìn)大沙發(fā),又吼剩下的人:“該睡覺滾去睡覺,晃來晃去,老子頭疼!”
  
  那幾個人都往對面走,對面是大宿舍,呂現(xiàn)這頭相對專業(yè),又是藥品又是醫(yī)械的,他們習(xí)慣了即來即走,省得礙事。
  
  炎拓揀了邊上的單人沙發(fā)坐下,順手去掀外套衣領(lǐng),想先給他看看身上的傷:“是這樣的,我……”
  
  熊黑使喚走得最慢的那個:“去,拿幾罐啤酒過來,冰箱里有涼菜沒有?弄兩碟來?!?br/>  
  炎拓放下手。
  
  真奇怪,熊黑今晚是去辦事的,手下還受了傷,怎么這么高興?
  
  他先按下自己的事不說:“熊哥,今天辦事很順?。俊?br/>  
  熊黑眉飛色舞:“那是當(dāng)然?!?br/>  
  說著湊過來:“炎拓,這趟可是幫你報(bào)仇報(bào)徹底了……”
  
  他做了個蕩平臺面的手勢:“一鍋,端掉?!?br/>  
  炎拓心頭一凜,滿臉茫然:“誰???”
  
  熊黑不樂意了:“你不是缺心眼吧,板牙那伙啊。”
  
  炎拓把外套攏了攏,更深地倚進(jìn)沙發(fā)里:“吹吧你就,保不齊只是揍趴了幾只小魚蝦,非說是連鍋端了?!?br/>  
  熊黑心情好,兼具實(shí)績在手,不跟他計(jì)較,反而得意洋洋:“我就說一樣,他們的頭兒,姓蔣的老頭,呵呵,老子親手崩了他半只腳。”
  
  炎拓哦了一聲:“一鍋端,男女老少都有?”
  
  熊黑擺手:“沒見著女的,你是不是想起那個雀茶了?沒有,這趟沒她。嗐,女的能成什么事兒。”
  
  炎拓笑笑:“這話,說給林姨聽聽?”
  
  熊黑一時語塞。
  
  說話間,啤酒和涼菜都過來了,熊黑掰了雙一次性筷子,拈了一大筷塞進(jìn)嘴里。
  
  炎拓盯著他上下咀嚼的嘴:不管是林姨還是熊黑他們,喝酒吃肉一如常人,到底什么叫“雜食”呢?
  
  正想著,熊黑抬頭看他:“你之前又是怎么回事?”
  
  事先打好的稿子不能用了,現(xiàn)編還真是挺考驗(yàn)人,炎拓欠身拿過一罐啤酒,用力拉開拉環(huán):“我啊……”
  
  他忽然想到聶九羅,她可真是瞎話張嘴就來,這輩子,他就沒見過撒謊撒得那么自然無痕的人。
  
  他盡量說廢話拖延:“我當(dāng)時不是往東頭走嗎,本來是想叫車,誰知道鄉(xiāng)下地方,司機(jī)都不接單……”
  
  熊黑吃得呼哧呼哧,同時猛點(diǎn)頭:“那是,城里車多,好叫車,鄉(xiāng)下不行。哎,你吃啊。”
  
  炎拓:“我就一路走,一路嘗試,沒太留心道邊。突然間,就有兩人竄出來,把我給放倒了?!?br/>  
  熊黑筷頭暫停:“板牙的人?”
  
  “我也以為是,還當(dāng)是事先埋伏好的,有點(diǎn)慌,加上一開始沒防備,吃了點(diǎn)拳腳虧,好不容易覷了個空子逃跑,他們窮追不舍,還又叫來了兩同伙。我找了個犄角旮旯躲起來,給你打電話。”
  
  熊黑點(diǎn)頭:“怪不得我聽你當(dāng)時,上氣不接下氣的?!?br/>  
  “誰知道電話沒打完,那幾個人就追上來了,怕他們聽到動靜,只好先掐了電話。本來啊,可以躲過去的,但是我犯傻了,沒調(diào)靜音——你一個電話回過來,就叫他們給發(fā)現(xiàn)了?!?br/>  
  熊黑半張了嘴,沒想到這里頭還有自己的事,沒錯,他是連著打了十幾通電話……
  
  “我又沒長千里眼,我哪知道你當(dāng)時還是那么個情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