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加河畔。
當神態(tài)微胖,長相溫和的泰勒警長急匆匆趕到現場的時候,岸邊已經被在附近巡邏的巡警臨時封鎖住了。
“尸體在哪里?”
警長先生從警局專用馬車上走下來,披著一件雨衣,一邊走向人群一邊問道。
那迎來的穿著制服的巡警當即指了指岸邊:
“在那。”
泰勒警長點了點頭,走了過去。
因為下雨,岸邊泥土松軟濕滑,導致走路都有些費力。
當他來到地上那塊隆起的油布旁,旋即用手中細長的警棍將其挑起,只是掃了一眼,這位警長就差點將早飯都給吐出來!
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警官,他并不是沒有見過尸體。
然而死狀如此惡心,滲人的還是第一次。
抽回警棍,泰勒警長故作平靜地移開視線,看了眼波浪濤濤的河面,仿佛在思索著什么,實則是在壓制胃部的痙攣。
“是誰最先發(fā)現的?給我說一下情況?!?br/> 緩了一會,泰勒警長轉而看向那兩名巡警。
旋即,就見等在一旁的一個男人被帶了過來。
男人上身穿著一件格恩西防水羊毛衫,下面套著長褲,踩著一雙靴子,神態(tài)戰(zhàn)戰(zhàn)兢兢,顯然嚇壞了。
看到泰勒,他當即磕磕絆絆道:
“警……警官先生,我叫托尼.哈代……事情是這樣的,我家,不對,是今天早上……”
這男人顯然缺乏語言天賦,亦或者是過于緊張,將一件簡單的事說的磕磕絆絆。
好一陣,泰勒才算弄清楚經過。
大概就是因為下雨,住在附近的托尼擔心雨勢加大,就想著過來加固一下拴在河岸邊的船只。
卻意外看到上游飄過來個模糊的人影,誤以為是有人落水,招呼了周圍的人一起將其打撈了上來,卻沒想到竟然是一具死狀如此詭異的尸體。
一群人當即慌了神,趕忙通知了在周圍巡邏的巡警。
整個過程沒有什么問題,有多人可以證明,加上這尸體的狀況極為怪異,基本排除了這些人的嫌疑。
揮揮手,讓人將他們帶下去做記錄,泰勒警長的神情愈發(fā)嚴肅了起來。
雖然只是瞥了一眼,但他也意識到這件事絕非簡單。
尤其是死者身上那些迥異于常人的地方……更是明白無誤地指明了,這件事與超凡有關。
總之,不是他這個小小的警長能處理的。
“你去將這件事告知教會,不用多說什么,然后回來?!?br/> 泰勒看向了自己的一個手下,說道。
等對方依言乘坐馬車離開,泰勒才望著河面深深地嘆了口氣。
前天忙著安撫卷入夢境的市民,昨天又跟著教會的那些人走訪調查了整整一天。
原本以為今天終于可以休息一下,遠離這些事,卻沒曾想,事情又撞了上來。
“唉。”
泰勒警長搖搖頭,忽然有了一種奇妙的預感。
他總覺得,以后很長一段時間,貝恩市都會不再平靜。
……
……
對于這邊發(fā)生的事,伊澤自然并不知曉。
心中的猜測也毫無根據,他也只能揣著心事沿著石板路返回了宿舍區(qū)。
熟練地上了二樓,沿著走廊來到自己的宿舍門口,他眨眨眼,又嘗試去擰動對門奧蘭多的宿舍門。
學院宿舍區(qū)素來沒有鎖門的傳統。
吱呀一聲,伊澤推開門,卻沒有看到奧蘭多的身影。
“還沒回來?還是沒有來學院?”
經過了此前的接觸,伊澤也已明白,這個世界,大學的生活是真的寬松。
尤其是醫(yī)學院,只要導師沒有召喚,學生就基本是“放養(yǎng)”狀態(tài)。
只要能通過考試,那剩下的時間完全自由支配。
住校亦或者回家住宿,也沒有人嚴格管理,這點上就比主校區(qū)的那幾座學院人性化多了。
搖搖頭,伊澤就打算關上房門,也就在這時候,他聽到了身后傳來腳步聲:
“伊澤,你找我?”
伊澤轉回身,就看到拎著雨傘,頭戴禮帽的奧蘭多正笑著看向他。
“恩,就是看看你在不在?!?br/> 伊澤隨口解釋了一句,然后跟隨奧蘭多進了對方的房間,又問道:
“導師有沒有什么吩咐?”
“暫時沒有。”
奧蘭多將雨傘靠在墻邊,脫下外套。
然后從腋下拿出一本精裝書籍來,放在桌上,笑道:
“據我所知,導師這兩天在忙著寫之前那個實驗的研究論文,準備發(fā)表,短時間應該用不到咱們……唔,也說不好,導師的想法層出不窮,誰知道明天又準備研究哪個方面?”
伊澤沒有說話,靜靜聽著。
見奧蘭多去沖泡咖啡,他便好奇地將那本精裝書籍拿起來,眉毛微挑。
這赫然是一本小說。
包裝很是精美,封面上印著書名:《鄉(xiāng)下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