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還有躺著一根鐵棍,不過這鐵棍很奇怪。
鐵棍約莫有五六尺長,中間居然是空的,類似于后世的水管,不過一頭又是有些尖細。
看來死者就是被這鐵棍給敲死的。
“大人,”看到葉治等人到了現(xiàn)場,法曹迎了過來。
“什么情況?”
“啟稟大人,行兇者叫于海,”法曹指了指被衙役看押住的中年男子,稟告道:“今年四十七歲,本地人氏,與女兒在此以賣吃食為業(yè)。死者叫劉龍,今年三十一歲,本地人氏,無業(yè),在一旁哭泣的老嫗是死者的母親。據(jù)仵作驗看,還有街坊的證言,死者是被于海用鐵棍打在后腦致死的?!?br/> “嗯,”葉治聽了簡要的案情,問道:“于海為什么要殺死劉龍?”
“據(jù)街坊們說,于海和劉龍起了爭斗,于海是失手將劉龍打死的?!?br/> “仵作勘驗好了嗎?”
“好了,現(xiàn)場很清楚,勘驗比較簡單。”
“好,那把一干人等,還有人證物證都帶回衙門?!?br/> “是,大人。”
高郵的衙門經(jīng)過整修氣派多了,葉治也沒興趣整那些升堂啊,威武啊的形式,穿著便服就坐在了明鏡高懸的匾額之下。
大堂下跪的跪,站的站,躺的躺(只有劉龍有這待遇),堂外還圍滿了前來聽小葉相公審案的百姓。
葉治對審案也沒什么經(jīng)驗,要非說經(jīng)驗,也就是看看古裝劇里的那些個橋段。
看來只能參照一下電視里包青天的做派了,可惜沒有準備狗頭鍘**鍘之類。
“于海,你為何要殺死劉龍?”
于海此時已經(jīng)漸漸地從驚惶中恍過些神來,叫屈道:“青天大老爺,劉龍這廝欺人太甚,小的是失手,才將他打死的?!?br/> “你慢慢說,別怕?!?br/> 即使于海不說,葉治心里也清楚了五六分,無非是地痞無賴欺壓良善,最后反被受欺壓的百姓給打死的橋段。
聽了于海講述,果不其然。
劉龍是東市一帶有名的地痞無賴,平時以敲詐錢財、干非法勾當為生。
隨著高郵商業(yè)的逐漸恢復,劉龍在街面收起了保護費,誰不乖乖交錢就天天堵著你,讓你不能正常做生意。街面上的攤販和店家不堪忍受劉龍這些地痞的騷擾,往往都是交錢了事。
于海在東市街上和女兒一起擺了個賣糕點的小攤,平時就一直受劉龍的欺壓。
今日劉龍和另外兩個地痞又來收錢,不過劉龍收了錢還不收手,可能是喝了些酒,精蟲上腦,劉龍居然打起了于海女兒的主意,光天化日之下就要行非禮之事。
于海趕忙上前阻止,結(jié)果不僅攤子被砸,自己也被劉龍等人毒打。
眼看自己的女兒就要被劉龍等人拽走,于海情急之下操起自己攤位上掛白幡子的鐵棍就朝劉龍打去。
不曾想點子這么準,鐵棍正好打在了劉龍的后腦,一棍就結(jié)果了這廝的性命。
見出了人命,另外兩個地痞慌忙逃走了。
于海見自己失手打死了劉龍,不敢逃走,讓人去報了官。
于海說完,葉治又問了幾個證人的話,證人的證言證實于海說的情況并無虛假。
不過本案還有兩個重要的人證沒有到場,還不能這么倉促的下結(jié)論。
“李巡檢。”
“屬下在?!?br/> “命你三日內(nèi)將劉龍的兩名同伙捉拿歸案,于海暫時收押,待另外兩人到案再行審理。”
李秀也是憋了一肚子火,他是負責治安的,結(jié)果眼皮子下出了命案,讓自己在小葉相公面前沒法交代。
看葉治的面色,最沒法交代的,還是高郵城里王化之地,居然還有地痞無賴如此橫行,失職,這是嚴重失職!
領了葉治的令,李秀帶著衙役和兵士就出了衙門。
這些個城狐社鼠雖然狡猾,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老子就不信你們還能飛出高郵。
到了第二日下午,李秀終于是將逃走的刁貴和賴二給逮回來了。
這兩人倒是知機,案發(fā)當時就匆匆逃離了縣城,躲到了五十里外的三墩鎮(zhèn)賴二的親戚家。
第三日上午,我們的葉大人重新升堂問案。
今日審案,小葉相公穿了正兒八經(jīng)的官服,一臉威儀地端坐在大堂之上,手中將驚堂木“嘭”的一拍,厲聲喝問道:“底下跪著何人?”
刁貴和賴二聽得驚堂木一響,早就嚇得三魂七魄有些飄緲,身子抖得如同篩糠一般。
見兩人不答話,葉治怒目一瞪,驚堂木又是一拍,冷笑一聲,喝道:“哼哼,看來不動大刑,你們是不會開口?!?br/> 葉治一上來就要大刑伺候,刁貴和賴二嚇得魂飛魄散,連連磕頭哀求道:“大老爺,我說,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