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拎著兩瓶熱水疲憊地走到四樓房門口,她拿出鑰匙正要開門,忽然“砰”的一聲,好像是從北面張朵朵的房間里傳出來的,像是摔東西的聲音。
易水驚了一下,鑰匙掉到了樓梯的臺階上。她彎下腰撿起鑰匙,再次開門,剛把鑰匙插進鎖孔,北面的房間又傳來一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的吵架聲,應(yīng)該是張朵朵和他的男朋友。
易水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要不要進去勸架呢?她有點糾結(jié),去吧,怕這樣冒然敲門打擾他們的私生活,不去吧,又怕朵朵受欺負。先看看情況吧,真的吵得厲害也不管了,硬著頭皮也要進去看個明白。
她忐忑地進了房間,按亮燈,沒有關(guān)門,放好熱水瓶坐到沙發(fā)上,豎著耳朵靜靜收聽著對面房間的一舉一動。忽然,對面?zhèn)鱽砼恕皢鑶鑶琛钡目奁暎姿畱抑男木玖似饋怼?br/>
突然,又“砰”的一聲,好像玻璃窗被打碎了。不好了,事態(tài)嚴重了。易水害怕起來,她還是第一次碰到這樣棘手可怕的事,小時候自己的父母雖也經(jīng)常打打鬧鬧,但他了解他們,不會做過頭的事,夫妻吵架也是門學(xué)問,父母盡管文化不高,但分寸還是把握得住。
可朵朵的男朋友是個怎樣的人,她不清楚,所以心里沒底,不能坐視不管,看來她不得不出手了。她的心在顫抖著,怎么辦?怎么辦?腦子在高速運轉(zhuǎn)。對了,叫陳望亭來,可以壯壯膽,不過想到他的煩人,她又遲疑了,哎,顧不得了。韓易水哆嗦著打通了陳望亭的手機,幸虧早上在車上的時候,他死乞白臉要自己存他的手機號碼,現(xiàn)在終于派上用場了。
“喂,這么快就想我了???韓同學(xué)!”陳望亭接到易水的電話,十分開心和得意。“想,想你個頭?!你快過來,我需要你,不,我有事找你幫忙?!表n易水心一急,說話都語無倫次了。
“你需要我?!你不是剛才還叫我不要再來了嗎?”電話那頭的陳望亭恰恰只聽清了這句話,他的聽覺似乎有選擇性的。此時,他竟有趣地賣起關(guān)子來,以為韓易水在跟他開玩笑。
“少廢話!人命關(guān)天,你來不來?”韓易水拉下臉來,生氣地命令道,雖然她知道自己有點夸大事實了,可是不這樣說,陳望亭還會跟他繞舌下去,耽誤時間。她只好當(dāng)機立斷,快刀斬亂麻。
“什么?人命關(guān)天?!易水,你怎么了?你不要嚇我?我馬上來,馬上——”“不是我,是——”還沒等易水解釋清楚,“嘟嘟嘟”陳望亭已掛斷了電話,估計正著急慌忙地往這邊趕,易水心想。
放好手機,她深呼吸了一下,鼓起勇氣扣響了對面的房門。里面的兩人仍然在吵,根本沒理會她的敲門聲?!岸涠?,開門,是我,易水,你還好吧?沒事吧?”易水在外面繼續(xù)拼命地敲門,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低下頭貼近門縫屏息傾聽了一番,還是聽不清里面的人在吵什么。過了一會兒,陳望亭興沖沖從樓梯上快步跑了上來,易水終于盼到主事的來了?!耙姿銢]事吧?傷哪兒了?”陳望亭氣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上下打量著,焦急地問?!安皇俏?,是朵朵和她的男朋友在吵架?!表n易水用手指了指北面的房間?!鞍??!”陳望亭懵了,甩了甩頭,臉上全是汗珠,一顆顆滾到了襯衫的領(lǐng)子里。
“啊——”突然,里面?zhèn)鞒隽艘宦暸说募饨新暎盒牧逊蔚?。完了,完了,朵朵,韓易水嚇出了一身冷汗,不停地拍打著門:“朵朵,你怎么了?快開門哪!快開門——”“易水別喊了,我來吧?!敝灰婈愅は蚝笸肆藥撞?,抬起一只腳,使出全身力氣朝門狠勁一踢,門就被踢開了。
里面的一幕卻是異常驚險。張朵朵整個身子正掛在窗沿上,她的男朋友撲在窗臺上彎著身子用兩只手死死抓著張朵朵的一只手,漲紅了臉卻沒法拉上來。說時遲那時快,陳望亭見狀一個箭步?jīng)_到窗邊,探身出去伸出雙手對張朵朵說:“你試著把另一只手伸上來,我們兩個一起拉你上來?!薄皩?,朵朵,你把手伸上來,兩個人一起應(yīng)該可以拉上來了?!边@時,易水也跑到了窗邊,伸出頭對懸在窗戶邊生命危在一線之間的張朵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