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么？”羅志國問道。
　　方林遲疑了一下，猛地挺直身板道：“還有我覺得這樣的崗位練兵意義并不大?！?br/>　　“意義不大？你們經過訓練，幾乎每個科目都縮短了近半的操作時間，這要是在戰(zhàn)時，同等條件下，練兵后的你們，將會搶占多少先機？”倪振華反問道。
　　既然說了，那就把這些天心里想的全都一股腦倒出來，免得憋在心里難受，方林深吸了一口氣。
　　“教導員，我認為機務工作不是競技體育，并不是越快越好，它的每一項檢查都要求精心細致、都要求心細如發(fā)，每一項拆裝工作都需要小心謹慎，都需要萬無一失，但我們現(xiàn)在的崗位練兵卻是一味地追求速度，而拆裝的質量只要求過得去、不犯錯就行了，我覺得有點……”方林頓了一下，像是在給自己打氣，“有點本末倒置！”
　　孔衛(wèi)國臉色更黑，正想說什么，羅志國卻沉聲道：“小方，接著說。”
　　“即便是戰(zhàn)時，我認為迅速判斷故障位置，迅速確定排除故障的方法，比提高拆裝機件的速度還要重要，還有，這樣練兵，對，對……”方林又停了下來。
　　自己牽頭負責的崗位練兵活動被這個方林說成“意義不大”，說成“本末倒置”，還有？這還沒完了。
　　孔衛(wèi)國心里窩著火，見方林吞吞吐吐，便沉著臉道：“對，對什么對？方林，別墨跡了！你還有啥不敢說的？肚子有什么豆子趕緊倒出來，別一會憋出一堆屁來。”
　　趙小牛等幾名崗位練兵的優(yōu)勝者，正震驚于方林所說的內容，孔衛(wèi)國冷不丁的來這么一句，讓大家有些忍俊不禁，但都不敢表現(xiàn)出來，一個個強忍著。
　　“是！”方林應聲接著道：“這種方式的崗位練兵不光干擾了正常訓練保障任務，而且對大隊整體保障能力的提高并沒有多大幫助?！?br/>　　“你……”孔衛(wèi)國正要發(fā)火，羅志國擺擺手攔住他，并示意方林，“小方，繼續(xù)說下去?！?br/>　　“是！大隊長，之前的一個月，為了崗位練兵，大隊共抽調了三個完整的機組脫產訓練，而且這些人基本都是各外場中隊的技術尖子，另外，還占用了三架完好的飛機，人員的配置、飛機的調配都會因此受到影響，這對我們大隊本就繁重而緊張的訓練任務肯定會造成干擾，我們這些小組在集中訓練，但其他人，我們大隊的絕大部分人，都和這個崗位練兵活動并沒有關系，以前怎么樣，現(xiàn)在還是怎么樣，并沒有任何提高。”方林一口氣說了出來。
　　“大練兵、大比武不是歷來如此嗎？咋的？你還想把全大隊都拉上去一個個比，師里、軍區(qū)空軍，包括空軍的比武，不都是要一層層篩選強者去參加，要想在強者如林的比武中取得優(yōu)勝，你不集訓、不強訓，可能嗎？哪個單位都是這么干的。咋的？就你方林顯得有能耐？就你想得多、考慮得周到？”孔衛(wèi)國道。
　　方林和孔衛(wèi)國原來在中隊時就“吵”過，都相互拍過桌子，孔衛(wèi)國欣賞方林，也被沒有把他當成普通下屬相待，因此對方林也不怎么“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