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嫂去，大毛走了進(jìn)來，看見六哥躺在床上說：“哥，洗腳還不自己去，你真的以為這就算完了？你什么時候替別人想想？替嫂子想想？”

????六哥現(xiàn)在的心情已經(jīng)亂成一團(tuán)，恐懼，后悔，煩躁攪在一起，聽了大毛的話忽然覺得，大毛現(xiàn)在是唯一可以托付的人，因為一旦六嫂知道他的所作所為，他們就徹底的完蛋了。

????“大毛，我惹了禍?！绷缯f。

????大毛以為六哥說的惹禍還是原來那段事情說：“知道惹禍了就不晚，嫂子不容易，你就沒有心？好容易回到家來還出去喝酒……？”

????“我沒工夫跟你說詳細(xì)了，一會你嫂子進(jìn)來就沒法說了，我只告訴你一句，我是對不起你們，對不起這個家的?！绷缯f。

????六哥話還沒說玩，六嫂走進(jìn)了門，身后跟著兩個警察。

????警察這么快就找到了六哥這不難理解，佟川被清潔工發(fā)現(xiàn)報了警，佟川被送到醫(yī)院，很快從清潔工的描述里，警察鎖定了六哥，當(dāng)然，他們先到這來只是為了調(diào)查，他們想不到六哥居然就在家里。

????“跟我們走一趟吧？”警察說。

????“好，我承認(rèn)，佟川是我殺的?！绷缱鹕韥碚f。

????“你說什么？”六嫂聽了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大毛現(xiàn)在才明白六哥剛才說的惹禍的意思，一時嚇得臉色蒼白。

????六哥被帶走了，六嫂坐在床邊像雕塑泥像一樣看著門外，大毛站在六嫂跟前不知所措，小二子也跟了進(jìn)來看著六嫂，二伯和二嬸兒站在小二子身后。

????“這大過年的怎么好？”二嬸兒說。

????“小六子到底惹了什么事？他不是這樣的孩子呀？”二伯說。

????“嫂子，別著急，事情已經(jīng)這樣了。”小二子說。

????“嫂子，你要是急壞了大壯怎么辦？”大毛拉著六嫂的手說。

????大壯躲在小二子的身后伸著頭看著媽媽，他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無論大家怎么說，六嫂就是一句話不說，這更讓每個人心里沒底。

????“大壯媽，別著急了，再把你急壞了還有孩子呢？”二嬸兒說。

????“人心似鐵官法如爐，咱們是沒辦法的。”二伯說。

????“你們都出去，讓我自己待會兒?！绷┙K于說了話。

????大家都出了門，大毛看著小二子說：“嫂子不會出事吧？”

????“該出事誰也拉不??！”小二子說。

????“得有人兒盯著，不能再出事了?！倍f。

????“她現(xiàn)在是急火攻心，緩過來就明白了，大毛，你等會兒還得進(jìn)屋去，今天晚上最好有人陪著她?！倍饍赫f。

????大毛急的老是哭，小二子煩躁起來說：“哭上院子外頭哭去！你們都別管了，我在這盯著！”

????小二子雖然說在這盯著，可是眾人都站在院子里不動，臨近春節(jié)的天氣很冷。

????“姑姑，咱們干嗎不進(jìn)屋??？”大壯打著哆嗦問。

????“你把孩子弄咱們屋里去，二伯和二嬸兒也回去吧?！毙《诱f。

????“小二子，這可馬虎不得，千萬聽著點兒屋里的動靜?！倍畤诟懒艘痪淅饍夯厝チ?。

????小二子一個人站在門口，大毛從屋里拿出一件外套遞給他。

????“這得等到什么時候？”大毛說。

????“再等等，一會兒再沒動靜我就進(jìn)去?！毙《诱f。

????“我跟你等著。”大毛說。

????“你看著孩子，你等著什么？”小二子不耐煩的說。

????又過了一會兒門開了，六嫂站在門口：“小二子，你去開車?！?br/>
????“上哪？”小二子問。

????“上分局?！绷┱f。

????小二子急忙跟著六嫂出了院子門，在胡同口發(fā)動了車，兩個人上了車朝大街開去。

????“嫂子，你上分局現(xiàn)在也不讓你見六哥。”小二子一邊開著車一邊說。

????“我不是去見他?！绷┱f。

????“那你干嘛去？”小二子說。

????“問問佟川是死是活，如果沒死送到了哪個醫(yī)院?！绷┱f。

????小二子把六嫂拉到分局，值班室問了情況把他們帶到了預(yù)審科。打聽了佟川送到了朝陽醫(yī)院，兩個人朝醫(yī)院開去。

????佟川此時正在急救室里，手術(shù)已經(jīng)做完。六哥這一刀捅在了腸子上，手術(shù)截掉了他一段被捅破了的腸子。由于失血過多沒有脫離危險期，所以不讓探望。

????六嫂透過窗子看著插著很多管子的佟川，只見他臉色煞白，閉著眼睛不醒人事。

????“嫂子，這就是六哥傷的那個人？”小二子說。

????六嫂沒說話盯著昏迷的佟川，小二子忽然想起那次從三五零一廠醫(yī)院拉陳靜，也是到了這個醫(yī)院，看來這一切都是該著，那次是為了六哥，這次還是因為六哥。

????六嫂坐在搶救室外的長椅上說：“你回去吧，我在這守著他?！?br/>
????“嫂子，你在這守著有什么用？要是讓別人知道了你是誰，他們家來了人你可就有麻煩了?！毙《硬环判牡恼f。

????“已經(jīng)有麻煩了，你去吧。”六嫂說。

????“我跟你一塊兒守著？”小二子說。

????“不用，這里用不著那么多人，你回去看著大毛和大壯?！绷┱f。

????小二子走了，六嫂又站在搶救室的窗邊看著佟川，外邊已經(jīng)零星的響起了過節(jié)的鞭

????一連三天，佟川總算熬過了危險期，六嫂也整整在這看了他三天。直到被推到普通病房。

????佟川睜眼看見六嫂，有氣無力的說：“嫂子，這真是想不到的事?！?br/>
????六嫂急忙安慰說：“你別說話?！?br/>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陰歷二十九，離三十兒還有一天。六嫂除了回家吃飯以外都在醫(yī)院里，家里就留下小二子大毛和大壯，六哥的事已經(jīng)叫這個家沒有了過年的氣氛，就連二伯和二嬸兒也無精打采的。

????“大毛，過年的東西都預(yù)備好了嗎？”二嬸兒問大毛。

????“我嫂子本來這個年心氣兒挺高，東西都買的差不多了，現(xiàn)在誰還有心思弄它呢？”大毛說。

????“那也得燉鍋肉包頓餃子，不然你明年都不順序（順利）?！倍饍赫f。

????“我這還發(fā)愁呢，我嫂子還把她的哥哥嫂子都叫來三十團(tuán)聚呢，要是真來了可怎么辦？”大毛說。

????“兵來將擋，誰來土掩，我?guī)湍阆葴?zhǔn)備著，來了再說?！倍饍赫f。

????大毛只好收拾買的東西，打算先燉肉，正在廚房里忙著，二毛走了進(jìn)來。

????“姐！”二毛喊道。

????“二毛，你怎么不來個信兒接你去？”大毛說。

????“接什么？我還不認(rèn)識家？”二毛說。

????二毛走進(jìn)屋放下了包，小二子和大壯也走了進(jìn)來。

????“大壯，叫我了嗎？”二毛看著大壯說。

????大壯雖然這么長時間沒看到二毛，但是沒有忘叫了一聲“小姑?！?br/>
????二毛摟過大壯親了一下說：“瞧小姑給你買了什么？”

????二毛說著拿出一串花花綠綠的盒子，都是當(dāng)?shù)氐奶厣〕?，又拿出一串臘肉說：“姐，這個你給弄了，好吃著呢?！?br/>
????二毛說著話轉(zhuǎn)過頭來看見了小二子：“二哥！”

????“真不容易，看來念書是長出息，不是叫我小二子的時候了?！毙《诱f。

????“不是不叫了，是沒到時候呢，你招我一個試試？”二毛說。

????二毛回來大毛心里高興，可是這個時候她回來大毛又發(fā)起愁來，不知道如果二毛問起哥哥怎么說。

????“姐，哥和嫂子呢？還不放假？”二毛果然問了起來。

????大毛正不知道怎么回答，二伯和二嬸兒聞聲進(jìn)了屋。

????“喲，二姑娘回來了？”二伯說。

????二毛叫了二伯和二嬸兒一聲二伯說：“瞧見沒有，女大十八變，二毛越來越好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