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說了火車站路遠讓他去汽車站找,瑞全心說:還是二哥好,什么都想著他。瑞全怕耽誤事,走的飛快,站在汽車站門口,掏出照片,指著上面的小女娃,開始問路過身邊的人:“同志,你見過照片上的小姑娘沒有?”他問了很多人,沒有一個說見過的,有些人甚至連看都不看,直接一把推開他。
陽光下,瑞全曬得渾身是汗,話說的過多,口舌干燥不堪,他舔舔起皮的嘴唇,到汽車站里,找到自來水管,咕咚咚的灌了一肚子涼水。
進了候車室,人來人往的到處都是人,有人上車走了,也有汽車到站剛下車的旅客。瑞全趕緊把照片掏出來挨個問起來,渴了就去自來水管處喝水,喝多了不怕,離廁所也不遠,幾個小時下來,車站上的工作人員終于注意到他。
瑞全正攔著一個剛下車的老大爺問著,就感覺有人在他的肩膀上拍了一下,瑞全回頭,是個穿著工作服的男同志。
“同志,你這是有什么事嗎?我注意你很久了,你一直拿著照片問人。”朱俊負責檢票,這一下午就見這個小伙子拿著什么東西問人,本來覺得他問問也就走了,沒想到天都要黑了,他還沒有要走的意思,看小伙子的長相也不像是壞人,心中奇怪就想問問什么情況。
哦,公家人,且自己還是在人家地盤上,那得解釋清楚了。瑞全忙把照片遞給朱?。骸巴?,我小侄女,丟了?!比鹑钢腋V械氖桑骸爸Z,就這個,你見過嗎?”
“孩子丟了?”朱俊接過照片,尋了個亮處仔細看了看,搖搖頭:“沒有?!?br/>
“哦?!比鹑苁?。
朱俊眼中的瑞全,十八九歲的年紀,個子不高,頭發(fā)很短,幾乎剃到頭皮,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嘴唇上有一層淡淡的胡須,人長的很精神,小伙子也不難看,看穿著打扮的樣子不像是城里的孩子,問道:“同志,你家哪里的?”
“我l莊的?!?br/>
“路可不近,得走個把小時的吧?!?br/>
“嗯,差不多。”瑞全答道。
“同志,你看看天都要黑了,一會我們也要下班了……”人家丟了孩子,朱俊很是同情,設(shè)身處地的想一想,這事攤在誰身上都是晴天霹靂。
“那…那我找到你們下班就走行嗎,不耽誤你們下班?”瑞全試探著問了一句。
“唉!”朱俊嘆了一口氣說到:“同志,你看這樣行不,你把聯(lián)系方式留下來,這張照片也留給我,我寫個尋人啟事貼墻上,我天天在這檢票,抽空幫你問問,要是真能見著孩子,就給你們送家去行不?”
“中!中!中!同志,真是太謝謝你了!”瑞全連連點頭,真是遇見好人了!瑞全心中充滿了感激,對著朱俊深鞠了一躬。
“你可別這么客氣?!敝炜∶ι焓址鲎∪鹑募绨颍瑢⑷鹑I(lǐng)到旁邊的辦公室,把瑞全的信息全部記了下來。
天黑了,瑞全再三謝過朱俊才開始動身回家。
瑞民是先回家的,他理由很充分,我眼不好,天一黑就看不清路,反正不能讓我摸著回家吧。
瑞成是第二個回家的,一進院門,石有田老兩口一起問了過來:“老二,咋樣?有信沒有?”
瑞成搖搖頭,理直氣壯的說:“沒有,我把火車站站里站外找了個遍,沒有一點信。”說完話心里還嘀咕的一聲:我就是站里站外都找遍了,我又沒說瞎話。
瑞勝是第三個回來的,他找了個睡覺的風(fēng)水寶地,小涼風(fēng)一吹,別提多舒服,沒想到睡過了頭,一覺醒來天都傍黑了。
他一進院門,一家人的目光都看向他,他很自覺,沒等大家問,主動開口:“沒找著,我們五個人一人一片找的,我那片沒找著人,二哥、四哥,你們那邊怎么樣?”
瑞成和瑞民齊聲道:“沒有?!?br/>
瑞勝將手中拎著的螞蚱遞給母親:“娘,我回來的路上逮的,你給熥熥吧。”
孫秀芳接過滴里嘟嚕幾串螞蚱,有些不解:“老五,恁老些螞蚱,你這是逮了多長時間,總不能是逮了一下午吧?!?br/>
“娘,你看你說的。”瑞勝不忿,辯駁道:“我都多大的人了,還不知道啥事重要?我那片我找了個遍,實在是沒有,我總不能老在那邊白靠不是,回來的路上,見一片草地長的那叫一個旺,就進去踢了一腳,沒想到呼啦啦的飛出來一堆螞蚱,還都挺大,我一看,也不能浪費了不是,就抓了一會兒,真沒想到一會就抓這么多,我這也是想著爹娘?!比饎倏戳搜廴鸪杀е拇好方又f:“還有我小侄女,蚊子再小都是肉,這螞蚱可比蚊子大太多了吧,這不是想讓大家補充補充營養(yǎng)嗎,見天的吃瓜干,吃的我嘴里光嗝酸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