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蕭瑾裕圍魏救趙之時,在旁蓄勢已久的西岳二叟欺身直進,情況危急之時擋下砸向韋靈惠的圣火令。
秦明樓雖然怒不可遏,卻沒有昏了頭腦,身子一斜,躲過一記大擒拿手,旋即橫移數(shù)尺。
秦明樓的橫移功夫雖與蕭瑾裕的橫移功夫有所不同,卻也是大同小異。
蕭瑾裕攻其必救是為了救下韋靈惠,他見韋靈惠安然無恙,登時安心不少,方才動手之時,他不知在心里念了多少遍“太乙救苦天尊”。
秦明樓脫離險境后,身上中箭位置又痛又麻,知是箭矢有毒,只得疾點穴位逼住,不敢再出手對敵,不過就此鎩羽而歸,卻有些棄之可惜。
秦明樓眼中厲色一閃,頓時下了決斷,從袖中摸出一面紫色令旗,朝著對面一抖,一百二十余名教眾立時對蕭瑾裕群起而攻之。
秦明樓原先欲找韋崇珣斗陣,他知道韋崇珣很難對付,上清派更是群英薈萃,高手眾多,是以留下汪賓坐鎮(zhèn)大雪山,處理一切事宜。
秦明樓與謝春風素來不和,謝春風上回折戟沉沙,心情煩悶,也留在大雪山中坐鎮(zhèn)防守。
山南道分部也素來不聽調(diào)遣,再加上實力大損,是以也沒跟來。秦明樓只得率領江南道分部精銳教眾和鮮于野的河南道分部精銳教眾趕來此處。
火祆教近百年以來,各自為政,山頭林立的局面至今時最為嚴重,秦明樓已經(jīng)鎮(zhèn)不住心思各異的泰半昔日同袍。
蕭瑾裕吩咐西岳二叟保護好韋靈惠,他自己率領上清觀一百余名執(zhí)劍道士上前反攻,一場江湖血戰(zhàn)就此爆發(fā)。
雙方甫一交手,兵器碰撞之聲、慘叫痛呼之聲此起彼伏,整個上清觀門前成了修羅場。
蕭瑾裕右手劍氣縱橫,左手大摔碑手招招打出,如虎入羊群,銳不可當,火祆教教眾雖都是江湖好手,但也擋不住有如神威天將般的蕭瑾裕。
兩方人數(shù)相差無幾,不論是以單個功夫比較,亦或是以陣法團戰(zhàn)比較,都是上清派一方優(yōu)勢更大些。
蕭瑾裕的劍術玄妙莫測,火祆教教眾少有人能接得下數(shù)招,在以剛猛著稱的大摔碑手下,更是擋者披靡,碰著就死,磕著就亡。
不過片刻功夫,蕭瑾裕已連殺火祆教二十四名教眾,端的是勢如破竹,勢不可擋。
一盞茶的功夫,火祆教江南道分部教眾和河南道分部教眾已死傷近半,上清派的道士們卻是沒有幾人受傷,火祆教教此時明顯落在下風。
不過火祆教教眾素來令行禁止,上面沒有鳴金收兵,他們便不會潰敗而逃,是以明知是送死,仍是死戰(zhàn)不退。
秦明樓沒想到對方百十名執(zhí)劍道士竟然都是擅長合擊之術的精銳好手,眼看再不撤退,這些精銳教眾怕是盡數(shù)折在這里,不得已之下,高舉令旗連揮數(shù)下,喝道:“大家快撤,風緊扯呼?!?br/> 火祆教教眾素來令行禁止,當即聞令撤下陣來,這些精銳教眾泰半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殺伐,臨撤退之時章法有度,絲毫沒有自亂陣腳。
火祆教教眾將秦明樓和鮮于野護在中間往后快速退去,徒留下五六十具尸體。
蕭瑾裕讓人將這些尸體全部收斂好,又讓人在上清觀西北方二十步外挖一大坑,將這些尸體全部埋入大坑中,并起了一個很大的墓冢。
望著眼前土壤新鮮的大墓,蕭瑾裕喃喃自語道:“江湖恩怨江湖了,諸位入土為安吧!”
韋靈惠在旁輕聲道:“江湖與廟堂雖是兩個天地,卻都免不了恩怨仇殺,只是廟堂恩怨殺人不用刀?!?br/> 韋靈惠不等蕭瑾裕答話,轉身對身后百十名道士中的主事道士說道:“師兄,替他們念幾遍/度人經(jīng)/吧,超度超度他們的亡魂。”
中年主事道士點頭應下,隨即領著師弟們頷首低眉,雙手掐成子午訣,一齊念誦到,“昔于始青天中,碧落空歌,大浮黎土。受元始度人……”
在眾道士誦讀度人經(jīng)時,蕭瑾裕、韋靈惠與西岳二叟都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站在墓冢前,各自心思各異。
不知過了多久,眾道士已然誦讀完四五遍度人經(jīng),隨后一齊念了句“福生無量天尊”,便即轉身離開。西岳二叟見兩人有話要說,便也知趣的去了旁邊。
韋靈惠幽幽道:“裕哥,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給你招惹了強敵?!?br/> 蕭瑾??粗溃骸安皇悄愕腻e,也不是他們的錯,是天意弄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江湖從來不是善地,又有幾人能獨善其身呢。”
“現(xiàn)今我接掌了華山派,六大門派與火祆教近百年來互相殺伐,早已成了世仇,與火祆教為敵是避不過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