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記住,一切按計劃行事!”
趁著冒險者們整理裝備的空當,西澤又強調了一遍任務概要。
那二貨的屁話,迪亞根本就沒打算認真聽。當諸位冒險者還醉心于西澤毫無價值的動員演講,那位瀟灑的金發(fā)少女從酒館二樓的樓梯下翻出了自己的私藏。
ex-s毒蛇炮兩臺,rx-78追擊者若干;m18闊劍地雷五個,g-14手雷一箱;g-18c冰凍手雷還剩不少,但因為與“伶星”的戰(zhàn)術定位沖突,所以暫不考慮攜帶。
小隔間中最有時代感的寶貝,莫過于一臺已架好攻擊態(tài)勢的m6c-640t單兵迫擊炮。望著炮管內黏滿灰塵的致密蛛網,迪亞才猛然意識到,自己竟真的從那一段又一段愚蠢至極的紛爭中逃了出來。
迪亞對戰(zhàn)爭沒有半點好感,對政治更是恨之入骨。
身為“壁爐與甜酒”酒保的她,很喜歡自己現在的工作。這位神奇的金發(fā)天界人,很希望這間小酒館能像現在這樣,一輩子不溫不火的開下去。
想起西澤并不打算炸爛西海岸教堂分部后,迪亞將那尊“小鋼炮”留在了儲物箱底。
“...還有,為了‘黎歌’還能擁抱明天,愿各位注意分寸并盡可能的維護好公會形象。不管怎么說,咱還只是家中等規(guī)模的冒險者公會。若是被公國騎士團判定為暴徒,神仙來了也救不了我們?!?br/> 作為一條習慣了單方面碾碎對手的邪龍,在行動開始前,伶星實在是沒什么好準備的。店長口中毫無意義的絮絮叨叨,她早已聽厭。在這間正在發(fā)揮著“作戰(zhàn)指揮部”職能的酒館,只有坐在姬千隴身邊的路人臉壯漢,還能為伶星帶來那么一點微不足道的樂子。
壯漢大概也是從屬于“黎歌”的冒險者,那張遠遠談不上英俊的國字大臉上,印刻著姬千隴都難以比擬的滄桑。將烏鹿三塞入轉椅后,他便在會長身旁的椅子上就坐了。自從走進酒館,男人沒留下任何一句多余的話。甚至連迪亞放在他面前的咖啡,都一口未動。
就像是在“天界惡魔”面前發(fā)抖的西澤,從這位沉默不語的冒險者身上,伶星聞到了些許畏懼與遲疑。
“...最后,希望各位明白,本次行動將在西海岸最繁華的街區(qū)進行。我的意思是,掩人耳目的選項,從一開始就不存在——若是想保全自己,現在就申請退出吧!”
西澤的雞血還沒打完,壯漢便的手搭上了姬千隴的肩膀。在酒館不大的廳堂中,男人渾厚且洪亮的聲音分外惹眼。就連站在吧臺旁侃侃而談的西澤,都不得不暫時停下自己那狗屁不通的三流演講。
“會長,我能跟你談談嗎?!?br/> “有事就說吧,我在聽?!?br/> “這次行動,我不想參與?!?br/> “當然可以,你可以回家待命了?!?br/> “那么我先告辭了?!?br/> 二人間的對話竟是如此簡單。在向姬千隴點頭致意后,壯漢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酒館。
眼前的事態(tài),西澤根本無法理解。
“雞哥,這位是?”
“哦,他是最近新招募的冒險者,大盾耍的很不錯。我記得名字是...”
“不不不,別拿懦夫的名字污染我的耳朵!我只是好奇,‘黎歌’里為什么會有這種慫貨?”
“你就別管了,人家有人家的難處。那是位有家室的男人,早就過了為公會情誼拼死拼活的年紀。人家有老婆孩子要養(yǎng),肯定不能像咱這樣,肆無忌憚的胡鬧?!?br/> “都成家了還出來干冒險者?雞哥,炒了他吧,就算是幫他找個安穩(wěn)工作。事情先說明白,我完全是在為他著想,才不是在排擠這種見風使舵的人渣。”
在做出姑且還稱得上得體的回答前,姬千隴不得不盯著西澤那副令人作嘔的表情看上半天。
“明白了。回去結算下雇傭金,明天就炒?!?br/> 雞哥不想跟這個小混蛋吵架。作為經營“黎歌”多年的模范會長,他早就知道西澤有不說人話的臭毛病。每當西澤進入見誰都咬的狂犬狀態(tài)時,最有效的應對方法就是順著他說幾句。
反正都是氣話,過不了多長時間,大家就把它們忘在腦后了。
不吹不黑,雞哥確實是那種非常了解自己的人。他知道,自己會欣賞那些與路人臉盾兵一樣,踏實可靠的且經驗豐富的冒險者;但也不得不承認,盾兵剛剛的退堂鼓,令自己稍稍有些心寒。
酒館里能派上用場的人,大都已經準備完全。唯有那沒心沒肺的棕發(fā)小混蛋,還在廳堂中央喋喋不休的聒噪著。
“總而言之,這次行動關系到‘黎歌’與烏鹿三的未來。我們定能將烏鹿三的幸福親手奪回來,請拿出氣勢大鬧一場吧!如果沒有異議..”
“我!我有異議!!”
清甜且甘冽的呼喊,從酒館最不起眼的角落傳了過來。循著那元氣滿滿的聲音望去,映入姬千隴眼中的竟是位身著女仆裝的棕發(fā)少女。與同樣一頭棕發(fā)的西姓小混蛋不同,女仆裝少女全身上下都縈繞著令人愉悅的陽光味道,就仿佛新雨初晴后,那一縷欣欣向榮的麥芒。
就在“完美落幕詞”被打斷的瞬間,飆升的血壓將各種各樣的粗鄙之語,裝填進了西澤的口腔。若是再晚點兒發(fā)現那是賽琉,西澤就要將這個打斷自己的小王八蛋,好好罵個七葷八素六親不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