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輪國邊城的某個樹林之中,一只老黃牛正翻著白眼吃草。
跟著書院大先生混,三天餓兩頓,就算是作為書院第一靈獸,也得被迫吃兩口素的。
一襲破舊棉衣的李慢慢走到溪邊,他下意識的拿起腰間水瓢舀水,可還沒等他張嘴喝,水瓢之上那道寬大的縫隙,就將溪水給漏了個干凈。
他有些懊惱的看著裂開的水瓢,覺得那個從知守觀跑出來的道人,著實是有點可恨。
對著裂開的水瓢一陣冥思苦想過后,李慢慢伸手摸向了腰間的天書,他隨手撕掉了其中一頁,然后將那張?zhí)鞎N在了水瓢的縫隙上。
再次舀水飲之,水已不漏,他滿意的點了點頭。
仍坐在車轅上閉目假寐的夫子突然睜眼,他看著眼前的虛空笑了起來。
“哈哈!終于來了!”
隨著夫子的話語落下,一個身穿月白長袍的青年突然出現(xiàn)在此。
正在溪邊飲水的李慢慢轉(zhuǎn)過身,等看清來人之后,他的嘴角掛上了一絲笑意。
“見過陸先生!”
李慢慢躬身行禮道。
陸羽很是隨意的抱拳還了一禮:“數(shù)月不見,大先生修為又有所精進,不愧書院大先生之名??!”
李慢慢聞言覺得很開心,被人夸獎總是讓人心生愉悅的。
“也恭喜陸先生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可喜可賀!”
陸羽一臉謙虛的連連擺手。
坐在一旁的夫子有些看不下去,打斷了兩人的商業(yè)互吹。
“撩了人家女娃三個月,看過摸過之后就跑路了,如此無恥之人,還有臉在這吹?”
陸羽聞言面色不變,他義正言辭的說道:“陸勻做的事,和我陸羽有什么關(guān)系?”
“哈哈哈!確實夠不要臉!”夫子指著他笑罵道。
一旁的李慢慢有些疑惑:“陸勻是誰?”
“哦……那是……我妹妹!”陸羽斟酌過后,將陸勻的身份給安排上了。
“原來是陸先生的妹妹啊!”李慢慢恍然,聽這名字就感覺跟陸先生關(guān)系匪淺,看來他這次沒有感覺錯。
陸羽對著李慢慢點了點頭,陸勻就是他妹妹,天王老子來了也是他妹妹!
一旁的夫子笑了笑,幫陸羽轉(zhuǎn)移了話題道:“接下來可有什么打算?”
“那就要看你有什么打算了?!标懹鹉继ь^看向天空,他眼中黑白色的光芒一閃而逝。
半響后,他低頭嘆息,還是看不清祂啊。
夫子也跟著嘆了口氣:“總是要找到酒徒和屠夫的,只有你我二人,把握太小。”
“酒徒和屠夫要是真的愿意,他們早就來找你了,哪還會等到今天?”
對于酒徒和屠夫之事,陸羽總覺得夫子是多此一舉。
兩人于此意見不合,沉默過后又換了別的話題。
夫子手指著長安方向道:“最近是否有空回一趟長安?”
“何事?”陸羽一臉的無所謂,夫子還想在人間茍一會兒,那他也不會頭腦一熱,沖上去就和昊天干架。
“永夜即將籠罩極北之地,荒人不可能在那種絕地中生存,他們只能選擇南遷。
在南遷途中,他們必然會與草原王廷起沖突,到時草原王廷大概率會向各國求援?!?br/> 陸羽聞言有點不耐煩:“說簡單點!”
還想繼續(xù)短話長說的夫子頓住,他沉默片刻后總結(jié)道:“我想讓我那小徒弟去草原歷練一下,到時可否幫我看顧他一下?!?br/> “寧缺?”
“就是他,當時你還給他寫了舉薦信的?!?br/> 陸羽疑惑問道:“你自己不是可以看顧嗎?”
夫子不語,只是抬頭瞥了眼天空。
“你真是有夠謹慎的!”
陸羽無奈,他也不想去見桑桑。
現(xiàn)在的桑桑雖還未覺醒昊天意識,可是無意間的舉動也隱患不小。
比如長安的驚神陣,桑桑在長安的每一次駐足停留,都會在驚神陣上踩出一個孔洞,初時無礙,久必成禍。
又比如當初她隨口跟衛(wèi)光明說的一句話,就讓躲藏在書院的陸羽徹底暴露,不得不出來與將死的光明大神官決一死戰(zhàn)。
“不去可以嗎?”陸羽有點慫。
夫子搖頭:“我上次給你的玉佩呢?”
陸羽聞言,將腰間雕刻著【陸勻】二字的玉佩解下。
“這個?”
“就是這個!”夫子接過玉佩,輕輕撫摸后又將其遞還給了陸羽:“好了,就算桑桑真的是祂的化身,只要帶著這個玉佩,她就干擾不到你?!?br/> 陸羽聞言嗤笑一聲,都到現(xiàn)在這種地步了,這老頭還是對桑桑是昊天化身這件事,半信半疑。
果然修為越強,站的越高,就越是不會相信他人的話,除非自己親眼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