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蜀皇都外,拒馬坡上。
離地十?dāng)?shù)丈的半空中有一鐵青人影和一白甲男人于空中追逐,鐵青人影似是不會御空之術(shù),只能接連騰躍身形以強(qiáng)橫肢體去追逐白甲男人身影。
眼看著已經(jīng)將那瘋魔的死儡引出人群,接連退避數(shù)十丈的絳云武神猛然扭轉(zhuǎn)身形,半空中手中長劍橫掃揮出,劍鋒蕩向那死儡眉心傷痕。
瘋魔后的死儡肢體強(qiáng)橫到了極點,半空中迎著那纖薄劍鋒手臂悍然揮出,另外一手成拳悍然轟出直襲武神白諾面門,根本不在意那三尺氣概的鋒芒,要以強(qiáng)橫體魄硬抗劍鋒強(qiáng)取武神性命。
白甲男人似乎已經(jīng)算到這死儡將要如此拼殺,已經(jīng)欺身的長劍猛然一滯,白甲身影瞬間矮了幾分,腰肢翻轉(zhuǎn)于半空中劃出一個詭異弧度從死儡臂膀下躲過,避開這山崩海嘯的死儡重拳,三尺長劍借勢輕輕搭在死儡腰間,未以重?fù)簦皇墙枇Υ蛄σ运膬蓳芮рx亂了鐵青身形于半空中的平衡,手腕翻轉(zhuǎn),勁力自手腕傳至鋒刃,將那一丈多高的鐵青人影重重按下。
半空中死儡魁梧身形被這突如其來的勁力打亂失去平衡,魁梧身形似離弦之箭重重墜落在地,濺起漫天煙瘴,此處遠(yuǎn)離乾元攻城軍武,若是被這死儡砸在人群中又難免數(shù)十乾元袍澤因此殞命。
漫天煙瘴陡然一滯,一道鐵青影子從煙瘴中拔地而起直奔半空中的白甲男人,速度極快,眼看死儡離白甲不過三丈,絳云武神白諾一聲冷笑,手中符纂猛然揚起,一陣耀目紅光自白甲手中符纂噴涌而出,直通天地。
絳云武神白諾原本被勁力反噬身受重傷,被軍神司馬成晉以不世靈藥強(qiáng)行撐起心神體魄,方可再戰(zhàn),醒轉(zhuǎn)后顧不得生死施倒行逆施之法,靠著洶涌藥力強(qiáng)行燃燒生機(jī)以此來提升修為,用二十年生機(jī)和多半境界換來這片刻的半步帝海境便是為了此時。
半空中乾元軍神司馬成晉以鮮血所書靈符熠熠生輝,數(shù)丈寬赤光噴薄而出,似晚秋時分山間野火一般迅速蔓延開來,直通天穹下接大地,將那鐵青死儡籠罩其中,原本勢頭極猛的死儡似是陷入泥潭一般動彈不得,任憑如何嘶吼也無法將那看似輕薄的赤芒掙脫,隨著赤光升騰噴薄,原本拒馬坡中的刺鼻血腥和陣陣陰風(fēng)緩緩散去,這滿目皆是詭譎血色春秋戰(zhàn)場似是被這赤芒沖洗過一般,又有了幾分人間的味道,只是這人間,太過慘烈。
赤芒看似輕薄纖弱但卻霸道無匹,轉(zhuǎn)瞬間便將空中血云撕開一個巨大的缺口,陣陣刺目陽光從缺口中揮灑而下,讓這被陰云和陰詭籠罩許久的拒馬戰(zhàn)場重新有了溫煦暖意,也讓那親眼目睹這一切的兩軍將士心中喜憂參半,喜者破國,憂者國破。
赤紅光柱上升騰著一陣淡薄火光,火光蔓延向天際,天穹中凡火光蔓延之處,烏云與血色盡數(shù)焚化消融,當(dāng)最后一縷血色消散,天地間滿是正午時分噴薄的金陽再無半分陰詭可言,光柱中,憤怒嘶吼的死儡也歸于寂靜,鐵青體魄在光柱中劇烈顫動似是遭遇了何等大的恐懼。
赤芒旁,持劍的白甲武神周身光芒升騰,長劍負(fù)在身后劍鋒上光芒不止,單手成印,口中念念有詞。
拒馬坡下,乾元軍神司馬成晉斑駁長發(fā)無風(fēng)自動,也是單手結(jié)印,二人手上印決相同。
猛然間,二人手中印決揚起直指天穹,隨印決揚起滿天刺目金陽中驀然出現(xiàn)一道煌煌天雷,磅礴雷光似憑空出現(xiàn)一般轟然落下,將那赤色光柱吞噬其中,那一日,滔天雷鳴響徹這春秋戰(zhàn)場。
雷光憑空而來憑空而去,時隔七百年,世間無人記得那雷光濤濤梳泄而來的樣子,也無人再記得那些死在拒馬坡中的兩國英魂,后世只記得那場定鼎春秋的曠世之戰(zhàn),記得那西蜀敗亡時的樣子。
死儡散去后,持劍的白甲武神一馬當(dāng)先,以一句‘乾元袍澤,隨我殺敵?!瘮財嗔宋魇褡詈笠唤z生機(jī)。
那一日,一持劍白甲破空而來,一劍破開天樞城東門,接連破去西蜀宮城內(nèi)最后三名混元境皇親,屹立在世六百年的盛世西蜀,在那一劍之下蕩然無存,那劉姓皇朝千余皇族貴胄無一人退逃乞饒皆自刎于西蜀承天宮前,橫亙數(shù)百年的劉姓皇朝就此覆滅。
軍神司馬成晉率五萬乾元軍鎮(zhèn)守天樞城,余下十二萬人在隴西將軍李信帶領(lǐng)下回朝勤王,抵抗那來自北邙的虎狼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