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罩著一個尿盆,半蹲在重癥室門口,他居然打起瞌睡,如果不是身心疲憊,他真不想這樣荒廢下去,他惜時如金,他的時間得用來擺攤賺錢。
可是賣身契一簽,晚上開始他就得履行職責(zé),她住的病房是個單間,上半夜他幾乎是跪著謝罪,挨了一陣又一陣的罵,他始終戰(zhàn)戰(zhàn)兢兢,沒敢出一聲大氣。
還好她一直昏迷,沒進食,沒拉尿,更沒有拉大便。
他是個有潔癖的人,讓他給別人端尿盆實在是無奈之舉,想想自己的人生遇到酒托就一個‘衰’字,想到這他黯然神傷,想著就范起迷糊來。
叮咚!叮咚!一陣電話鈴聲把他驚醒。
‘2002年的那一場雪。。?!?br/> 揣在褲兜里的手機他都懶得接,凌晨三點半居然還有人呼他電話。
整個晚上他的電話至少響了有十來次,可是他只接通一次,光是他媽打過來的電話就有五次,接通的時候他嚷了一句。
“媽,生意忙,回聊?!彪娫捑蛼斓簟?br/> 不知道誰神經(jīng)病,這個他不想接的電話剛剛安靜片刻,呼啦一聲又響了過來。
“臥槽!能不能讓我安靜一下?!?br/> 他稍微拱了一下腰,像只懶散的狗,無精打采掏出揣在口袋的手機。
嘟嘟!嘟嘟!電話響起警報,只剩下一格的電。
翻開手機,看到存著的名字居然是她,這個泄氣的男人突然間像鬼魂附體一般提起十足的精神。
“草泥馬,你個騙子,還敢打我電話?!?br/> 咬牙切齒!他內(nèi)心的仇恨根本就是顆不定時的炸*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顆什么時候會爆炸。
按了接聽鍵,他本想直接罵她三字經(jīng),奇怪的是他的喉嚨不知怎么回事?好像突然卡住跟啞巴似的,連一個字都吐不出來,他的臉頰火紅,青筋暴漲,眼珠子似乎要跳出來似的。
只聽對方傳來一個甜滋滋的聲音。
“哥哥,你還好嗎?”
“我。。。我好死了?!?br/> “真的嗎?哥哥,你看起來很開心,你在哪里?”
“我在醫(yī)院!”
“你在哪家醫(yī)院,在醫(yī)院干嘛?”
臥槽!我在醫(yī)院干嘛?就這句話讓他神經(jīng)衰弱起來,如果不是被她下套,自己至于在醫(yī)院這個鬼地方待著,他的牙齒斯斯在響,幾乎把所有的仇恨都集中在吐出的每個字符。
他恨透了她,一定要讓她嘗嘗這種生不如死的人生境遇,此刻她要是站在他的面前,他絕對會像撕玩偶一般撕碎她。
“我在第二人民醫(yī)院,我在重癥病房給人發(fā)紅包!”
“啊丫,你在給人發(fā)紅包,哥哥你真是好人呀!紅包有沒有我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