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從門口進來的東西,菲克悄然按住了腰間的手術刀。
“不是吧,這就有農民上門算賬了?效率也太高了點,話說……這玩意是人類嗎?”
伴隨著指甲刮擦黑板的尖銳腳步聲,一頭渾身戴滿字母風金屬器具的詭異生物,佝僂著身子走了進來。
它胸口的重枷劇烈起伏,傳出痛苦的心跳,暗紅的刺肩微微顫動,淌出黑紅色的血漿。
這些金屬制品,與其說是護具,更近于刑具。
在那布滿尖刺的首籠中,一張扭曲畸形的怪臉,隨著一舉一動產生的痛苦,不斷變幻出各種常人無法作出的表情。
痛苦,無盡的痛苦。
從它的身上,菲克能感受到一股濃烈到近乎可感的痛苦,讓他有種暈車的不適感。
hj淡淡的眉頭像一股麻繩擰在了一起,他的精神力沒有菲克那么強大,這頭怪物身上傳遞出的痛苦情緒,像一根根針挑動著他的神經。
念及某個尸體回收商的提醒,hj沒有立刻拔槍妄動。
因為他并不知道在這片詭異邪教侵染的土地上,殺了這個怪物會帶來怎樣的后果。
用另一個麻煩為代價解決一個麻煩,并非上策。
在這頭怪物進入酒館的一瞬間,酒館內所有人的眼中突然迸發(fā)出狂熱的神色,向著門口跪伏,發(fā)出含糊不清的囈語。
此時的他們神形舉止仿若痛飲美酒的酒徒。
當然,這所有人里并不包括菲克和hj。
菲克斜望了一眼hj,他的臉上沒有泛起一絲波瀾,但抽搐的眼角出賣了他的內心,很顯然這場面對他來說也是個新鮮玩意。
“咳咳,貌似來者不善吶……”
hj冷冷斜了菲克一眼。
仿佛在說:我們才是來者。
凝視著一步步緩緩靠近的怪物,hj將手探向腰間,摸出一把大口徑左輪。
真說起來,他的游戲時間還不到菲克的一半。
大多數(shù)時候他都在獸野外圍忙活,偶爾在這個邊緣小鎮(zhèn)待上幾天,鎮(zhèn)上的人基本就是移動的尸體和一堆不會說話的基礎設施。
所以hj對維塔明州的了解僅限于某個尸體回收商的三言兩語。
這基本就是他的全部游戲經歷了,面前這玩意他是真沒見識過。
一時間,由于信息的匱乏,菲克和hj同時按兵不動,酒館內交織著詭異、混亂、肅殺的氛圍。
雙眼微微瞇起,菲克試圖從對方身上獲取信息,然而情報十分有限。
【種族:受難者,一級混沌衍生物】
【無盡的痛苦……】
【受難者】?這家伙是來干什么的?
從它字母風的獵奇裝扮來看,應該不像是來喝酒的。
看著鏡片上的信息,菲克立刻聯(lián)想到了苦難教團。
對于苦難教團,菲克幾乎一無所知,他唯一知曉的就是這個組織盤踞在維塔明州,似乎跟機械延庭有些過節(jié)。
突然,受難者在菲克殺掉的居民身旁站定,發(fā)出含糊不清的低語。
“伊克斯珀羅伊特!”
伴著詭異的低語,黑紅色的污血像一條條細長的毒蛇從尸體中瘋狂涌出,眨眼功夫纏上苦難者的軀體。
[伊克斯珀羅伊特?見鬼,那個傻逼馴獸師的幕后主使?]
沒來得及多想,在菲克的感知中,對方身上的氣息瞬間暴漲。
原本佝僂的身形像是健碩的壯漢變得挺拔起來,充滿力感的肌肉撕破殘敗的表皮,在金屬刑具下可怖的鼓脹。
下一刻,毫無征兆的,這頭猙獰悚然的怪物帶著惡臭的腥風,扭頭向著菲克撲襲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