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一位年輕公子,面如冠玉,一襲清雅的衣袍,卻坐在輪椅上,由下人推著,正從客棧里出來。
鳳乘鸞微微皺了皺眉。
坐輪椅的……?
也許認識,可是前世的事,實在是太久遠了,若是沒什么印象,又二十年沒有過交集的人,只怕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了。
剛好詩聽從柜臺結(jié)了賬出來,一見了那公子,驚喜叫道,“琴公子!您也去皇都嗎?”
“琴……不語?”鳳乘鸞終于想起來了,這人跟她小時候一起玩過,后來長大了,就見得少了,再后來,她去了北疆,兩個人就沒有后來了。
琴不語彬彬有禮一笑,“正要去皇都拜見龍姑姑,卻沒想到在這兒碰到了姮兒?!?br/> “???你要去我家?”
琴不語是名劍山莊的少莊主,他爹琴澈,是鳳乘鸞她娘學(xué)醫(yī)那幾年的師兄。
本來,據(jù)說倆人年輕時曾有過那么點兒意思,但硬生生被龍皓華給拆了。
理由是,名劍山莊的人都有毛病,明明姓琴,卻不好好彈琴,非要練什么狗屁劍法,而且要在練習(xí)過程中將腿部經(jīng)脈封閉。所以,這個琴不語大概和他爹一樣,在劍法練成之前,都要坐輪椅。
琴不語笑起來,如初夏的日光一樣,又溫暖又好看,只是不知為何,面對鳳乘鸞竟然有些不好意思,“是啊,真是巧,剛好可以與姮兒同行?!?br/> 詩聽跳著拍手,“好啊好啊,我們小姐剛好路上連個說話的都沒有,琴公子一起上車吧!我們這車夠大!”
她說完,狠狠白了阮君庭一眼,讓你裝!你以為你不愛搭理我們小姐,欲擒故縱,我們小姐就沒人說話了?
她自從經(jīng)歷了萬金樓的刺殺那件事,也看出來了,這個藍染的武功深不可測,絕非老鼠藥、小榔頭能弄死的,所以一路收斂了很多,就等著回了鳳府,由夫人親自出手!
鳳乘鸞剛想說“也行”,可還是回頭征詢?nèi)罹サ囊庖?,“藍染,可以嗎?”
阮君庭臉上剛剛的笑容不知什么時候,早已消失地干干凈凈,又冷冰冰丟下那兩個字,“隨你?!?br/> 之后便徑直上車去了。
鳳乘鸞好尷尬,對琴不語笑了笑,“琴公子,反正天黑前就到皇都了,你要是不嫌棄,就一起吧?!?br/> 琴不語也不推辭,微微笑了笑,“好。”
他身后推著輪椅的小童兒笑道:“鳳三小姐去年見了我家少莊主還喊一聲琴哥哥,今年見了就變成琴公子了?”
鳳乘鸞:“……,呵呵,我爹說了,長大了,要懂禮貌,呵呵!”
二十多年前的事,我怎么記得!
她跳上馬車,回身吩咐尹丹青,“扶琴公子上來?!?br/> 琴不語莞爾一笑,道:“不勞?!闭f著,竟然從輪椅上慢悠悠地站了起來。
鳳乘鸞一驚,“你的那個什么劍法是不是快練成了?”
她隔得太久,一時著急,也想不起來是什么劍法。
“是棲梧劍法,最近的確略有小成?!?br/> 琴不語登上馬車時,大概腿腳不便,身子還是一晃,鳳乘鸞及時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
琴不語不好意思道:“經(jīng)脈封得太久,有些不靈光,讓姮兒見笑了?!?br/> 鳳乘鸞客氣,“沒什么,我扶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