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知縣沒想明白,索性也不多想,招呼道:“我們出發(fā)吧。”
遁地虎倒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這一人一精離的太近了。
畢竟他親眼見證了這只樹精是怎么一步一步,把一個(gè)正直的少將軍給圈進(jìn)樹洞里的。正所謂烈女怕纏郎,烈郎碰見纏女,也沒什么抵抗力。
周云硯可能是想護(hù)著這只樹精,握著韁繩的雙臂抬得比平時(shí)高一些,剛好把血仙框在了他懷里。
也許是由于近來身體接觸多了,周云硯對這種程度的接觸已經(jīng)習(xí)慣了。
隨著駿馬奔跑起來,兩人的大腿不可避免的前后貼到了一起。周云硯大腿繃緊,見血仙望向前方,一臉坦蕩,他便在心里對自己說,這是正常的,沒辦法,馬兒跑起來肯定會碰到。
十分的自欺欺人。
走路需要來回兩個(gè)時(shí)辰的路程,騎馬兩刻鐘多一些就到了。
血仙先看了看樹苗,這種樹叫向陽樹,大多生長在陽光熾烈的地區(qū),根莖很深,能深深的扎進(jìn)土中,去吸取地里深層的水。
血仙又摸了摸土,心里就差不多了。
守知縣被曬得滿頭暴汗,見血仙在炎炎烈日下被曬的發(fā)光,居然一點(diǎn)汗都沒留,著實(shí)羨慕。
“血兄,你看怎么樣?!?br/>
血仙拍了拍手上的土:“能活?!?br/>
她看了看遠(yuǎn)處稀稀落落的矮樹和滿目的黃沙,補(bǔ)了一句:“保證下次刮沙暴,樹也不會倒?!?br/>
守知縣難以置信:“真的?”
他們是各種方法都試過了,種樹的間距,阻擋風(fēng)沙的隔斷……沒有太大用。
血仙道:“我從不說謊?!?br/>
守知縣也不管血仙是不是吹牛了,情不自禁的扣住了血仙的肩膀:“血兄!就拜托你了!”
周云硯看得皺眉,拉住血仙的胳膊,扯到了一旁:“血兄,你再來看看這個(gè)?!辈恢圹E的將她從守知縣的雙手下帶了出來。
兩人走出一些距離后,周云硯小聲說:“你要記得,你是女子?!?br/>
血仙眨眼:“我自是女子,我下面沒有你的那根?!?br/>
周云硯:“……我說的不是這個(gè)意思?!?br/>
勸她的周云硯反而弄了個(gè)紅臉,血仙這什么話都敢說的性子他實(shí)在是沒轍。
血仙覷他:“你想說什么?”
“我是說……”周云硯看了眼血仙一臉懵懂的表情,覺得自己十分小心眼,但該說的話還是得說,遂咬牙道:“你與其他男子莫要走得太近?!?br/>
血仙的心里沒有什么男女大防,守知縣在她看來,就是一只活物,說粗俗點(diǎn),是可以吃的東西,和土鼠沒什么區(qū)別。
周云硯看她可能還沒明白,索性心一橫,忍著羞恥說道:“你是我還未過門的妻子,我不知道你們精怪都是怎么個(gè)規(guī)矩,我們俗世,你的頭發(fā)絲到腳趾尖,通通不可以讓外男碰?!?br/>
說白了就是,能碰血仙的異性,只有他周云硯,旁人誰都不可以。
血仙見他如此生動的表情,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這是周云硯在表達(dá)在乎她的一種方式。
就像動物有領(lǐng)地意識一樣,她被周云硯這個(gè)雄性,歸在了自己的范圍當(dāng)中。
血仙意味深長的笑了,悄聲道:“只給云硯碰?!?br/>
周云硯說完就漲紅了一張臉,心跳噗通噗通的停不下來。
他覺得自己與血仙接觸久了之后,性情仿佛變了一個(gè)人。
之前打死他都絕對不會吐出口的話,現(xiàn)在居然能毫不知恥的說出來。
但瞥見一旁,血仙一臉貓兒偷吃到魚的饜足表情,周云硯頓時(shí)心便軟了。
算了,血仙喜歡聽這些,說了便說了罷。
看完了樹苗,守知縣道:“不知血兄想何時(shí)下種,守某好安排一些熟手來?!?br/>
那么一大片樹苗,守知縣需要提前安排好人手。
人手實(shí)在不夠的時(shí)候,他只能厚著臉皮去跟周少將軍借人。
血仙心情正好,說道:“隨時(shí),今日都可以?!?br/>
守知縣道:“今日怕是不成了,等干活的人趕來天都要黑了。”
血仙道:“那就明日?!?br/>
這事趕早不趕晚,那么一大片樹,得種好些時(shí)日。她想趕緊種出成果來,好去向周云硯要好處。
守知縣感激道:“那便明日吧,等一會回去,守某便去召集人手。”
回程的路上并不趕,守知縣與周云硯兩匹馬并行,守知縣向血仙問道:“血兄打算借住在將軍府?”
血仙坐在周云硯身前,左手在下面拉著周云硯的手指頭,周云硯怕守知縣看出什么來,只得用衣袍擋住兩人的手,提心吊膽的陪血仙搞小動作。
除了周云硯,對于旁人,血仙都沒什么興致,聽見守知縣的問話,她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
守知縣心想,周兄一個(gè)邊關(guān)將軍,幫他找人,還幫他安頓人,他實(shí)在過意不去。
便對血仙道:“血兄畢竟還要住一段日子,守某幫血兄找處宅子吧?!币膊荒芤恢甭闊┲苌賹④?。
血仙還沒說話,周云硯便眼皮一跳道:“無礙,我不?;貙④姼肿偤?。”
這樹精膽子忒大,若一個(gè)人出去住,說不定會干出什么事來。
低頭看了眼眉眼精致的血仙,周云硯右手緊了緊韁繩。
況且,他也不放心她一個(gè)人。
守知縣還要再說,周云硯斬釘截鐵道:“就這樣吧?!?br/>
血仙自是不會與周云硯分開,若是可以,她倒是想變成小娃娃,日日窩在周云硯的內(nèi)袍里。
細(xì)嫩的左手在周云硯手里打了個(gè)卷,用手背蹭了蹭周云硯寬厚的掌心,又用指頭像貓兒一樣輕撓。
周云硯被她撓的手心也癢,心里也癢,只得稍用力攥住她的手指,無奈的搖了搖頭。
血仙都能想象出來,若是只有他們兩個(gè)人,周云硯一定會說:莫胡鬧。
將血仙先送回府,周云硯在門口叮囑道:“要是想出去的話,記得帶上一個(gè)士兵?!?br/>
跟門口守衛(wèi)的士兵交代了一番,周云硯才策馬離開。
待回到軍營,周云硯才想起給血仙買話本的事情,按著額頭嘆了口氣,周云硯叫來一名守門的小兵。
“將軍?!?br/>
周云硯掏出來點(diǎn)碎銀:“你去幫我買幾本話本?!?br/>
小兵接過碎銀:“將軍喜歡看什么樣的?武俠還是游記。”
他們小兵識字不多,通常都是輪休的時(shí)候去茶館聽。男人們就喜歡聽保家衛(wèi)國,或者武林高手闖蕩江湖的故事。
陽剛又熱血!
周云硯閉了閉眼睛,按著額頭,一臉的生無可戀。
“……去買幾本才子佳人的話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