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古一睜雙眼,就知道自己名字叫盤古。
甚至,他就是因為自己‘獲得了’盤古這個名字后,才猛然間蘇醒的。
原本他更像是一個廣袤無垠的星體,無窮混沌中唯一的實體,除此以外,天地萬物皆為虛。
但在知道自己的名字叫做‘盤古’以后,就仿佛一顆比無窮星空加起來還要宏偉龐大的巨石,抖落了身上的灰塵與碎屑,露出了里面宛如最偉大藝術(shù)家精雕細琢而成的完美人像。
他身上所有脆弱的,無法承受‘盤古’這個概念的物質(zhì),在一瞬間化為齏粉,卻連歸于混沌也做不到,更像是違背質(zhì)量守恒概念的徹底湮滅,不留絲毫痕跡。
而那些可以承受‘盤古’這個名諱的物質(zhì),則變得更為凝實、更加具體、也更加復(fù)雜。
這臺完全不像是從宇宙中自然誕生的精密儀器,又難以言喻的堅硬,其中任何一個分子的移動,都會不小心劃破脆弱的時空。
然而時空卻又因為他的存在,而被牢牢的固定在原位。縱使已經(jīng)支離破碎,也只能無言承載這個生命的存在,竟連毀滅也做不到。
盤古從蜷縮的狀態(tài)緩緩伸直了腰桿,因為他體內(nèi)骨蛇般層層遞進的脊椎,于是宇宙當(dāng)中,也第一次有了“上”和“下”的概念。
光是這樣的動作,就讓他幾乎身上每一處地方都超越了光速,但由于時空之間已經(jīng)幾乎全然斷裂,他的身體每到新的時空殘片中,勢能會被刷新,需要重新積蓄。
宇宙以一種神奇的方式,適應(yīng)了這個宏偉巨漢的移動方式。
盤古的雙眸緩緩睜開,其中充斥著宇宙中最高的能級,仿佛要將所有的混沌照亮。
他生而知之,明白周圍的一切叫做‘混沌’。但也明白何為上下、何為天地、何為海洋、何為生命。
更明白,自己就是那個‘一’。
他的心中沒有任何迷茫,只有堅如磐石的決心和毅力。
但盤古還是抬起頭,看著‘上’,嗡聲道:“我將完成我的使命,但我也想要見證之后的一切。”
這是作為自己,而非盤古這個名諱所帶來的欲望。
混沌中遍布的‘氣’,將他的話語層層傳蕩開來,仿佛一層又一層的激波,響徹在宇宙的每一處角落。
一個平和的聲音,傳遞在了混沌當(dāng)中:“我允許。”
盤古點點頭,隨后只見一柄金光閃閃的斧頭從虛空中無聲浮現(xiàn)。
他沒有仔細打量,直接伸手抓起斧柄,在混沌中踩著時空,以筆直到極致的橫線,攔腰劈砍在混沌之上。
轟的一聲,仿佛沸水炸鍋。
混沌氣旋還沒作何反應(yīng),宇宙首先再也支撐不住了。
大片大片的時空崩碎,在崩碎的位置,就連系統(tǒng)也不知道要呈現(xiàn)出何種光景,因為那是真實無虛的‘無’。
因此在高維的屏幕上,它只能放棄這部分像素點,讓它們呈現(xiàn)出沒有亮屏的純黑。這些黑色的碎片,在被盤古雙眼照亮的混沌中極為顯眼。
然而下一瞬,盤古手中的金色巨斧,卻也從斧刃開始,如清水洗金粉般暈染開來。
這些好似化掉的愿力不斷的彌補破損的時空,從線到網(wǎng),從網(wǎng)到面,逐漸擴散到整個宇宙的每個角落當(dāng)中。
與此同時,在愿力穿插下,越來越穩(wěn)定的宇宙內(nèi),混沌也被一分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