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長貴“你——”了半天,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怒道:“郭九江你少胡攪蠻纏,無非逼我多出血,我剛才說過了,超過那個數(shù)字,肯定要賠錢,而且,平常年景,也只是打個平手而已,賺不到什么?!?br/> “誰說我是逼你多出血的?種不出糧食,那是你沒能耐,要我來種那片地,肯定給大家繳納的更多。”郭九江雙臂抱在前胸,神定氣閑,似乎非常有把握。
王長貴卻根本就不信:“喲呵,癩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氣。你什么能耐,我們大家很清楚?!蓖蹰L貴根本不信郭九江能種好地,他若是真有本事,還不早就和自己爭搶這個隊(duì)長的職位了?這就是思維定勢,他只想著種莊稼,也對這個有把握,卻從沒去想,地里還能長別的作物。
“我什么水平,你怎么知道?”郭九江以前就沒有動心思種莊稼,水平自然遠(yuǎn)不如王長貴,也沒當(dāng)過生產(chǎn)隊(duì)的隊(duì)長之類,大家反而估計(jì)不出他的真實(shí)能力。
王長貴從來沒有這么吃癟過,氣得頭疼,只見他雙手在太陽穴使勁地揉了幾下,忽然冷笑起來:“郭九江,你無非就是想要拖延時間,好讓你親戚有一塊地種,別做夢了?!?br/> 郭九江怒了:“哼!給我親戚留一塊怎么了?他本來就是郭鎮(zhèn)的人,現(xiàn)在,什么阿貓阿狗都能堂而皇之站在這里,憑什么他不行?”
“郭九江,你說清楚,誰是阿貓阿狗?”張治家憤怒地叫嚷。
王長貴忽然又反應(yīng)過來了,惱恨得狠拍桌子:“張治家,閉嘴,這是郭九江在拖延時間?!?br/> 張治家很惱火,但卻閉了嘴,哪怕平均到每個人頭上,也只是少了一點(diǎn)兒地,他們還是不愿意多個郭家人。
見大家安靜了,郭九江卻再次大聲說起來:“王長貴,你知道我七哥一家為何去的楊家圪嶗嗎?他爸,就是我五叔,他當(dāng)年是石睿山上的老游擊隊(duì)員,打小日本鬼子的,因?yàn)橥壬县?fù)了傷,不得不躲山里去,現(xiàn)在,人家的孩子要回家,誰敢攔著?王長貴,撒泡尿照照,你有這能耐嗎?你敢攔著,咱們就到村主任那里講理去,主任管不了你,還有公社、縣里呢?!?br/> 王長貴氣得臉色鐵青,卻說不出話來,若郭連弟的爸爸真是當(dāng)年的老游擊隊(duì)員,估計(jì)縣長都會特別批示,肯定得給一個合理的安排,自己說話還真不算話。
可是當(dāng)著這么多人,郭九江如此下他的面子,王長貴實(shí)在難以忍受,他口氣強(qiáng)硬地道:“有種你去找縣長吧,咱這廟小,容不下你家親戚那樣的大神?!?br/> “怎么?你還想擋著?”
“我就擋著了。”
兩人大眼瞪小眼,氣氛一時劍拔弩張,郭家和王家人自動分成兩撥,誰也不甘示弱。
有個王姓的老頭,低聲提醒了一句王長貴,王長貴這才醒悟過來,他又中了郭九江的計(jì),白白浪費(fèi)了大好時光。
王長貴終于不在乎郭九江的冷嘲熱諷,按照自己的思路說起來:“珍珠泉那片地,我想承包了,大家同意的舉手!”
“不行!你說多少就多少?我不同意!”郭九江竭力反對,“若是交給我來種,我保證給大家繳納更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