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栩栩若生 第52章 負(fù)責(zé)

“你行?”
  
  成琛語氣不善,“自個(gè)兒能撐住地?”
  
  “后退……”
  
  我眼球都要炸出來了,“松……開……”
  
  要不是說話費(fèi)勁我真想罵他!
  
  神經(jīng)病??!
  
  人家倒掛金鉤玩兒好好的過來吼一嗓子!
  
  成琛力道一松,我趕忙移動手臂,騰開距離后身體一翻擰,準(zhǔn)備收腿放下去!
  
  正常就雙腳觸地站起來了!
  
  不知道是我距離預(yù)估錯(cuò)誤,還是成琛離我太近,我這小腿收下來的瞬間,猛地踢到了他!
  
  嗵一聲悶響!
  
  好像是踹到了他腿,來不及向他道歉,腳一觸地我就扶著腦袋蹲在地上,眼前都是光暈,高亢的男音在耳邊飄蕩,大河向東流哇,天天的星星參北斗?。?br/>  
  神吶!
  
  成琛是來克我得吧。
  
  “你沒事吧!”
  
  周子恒緊張兮兮的詢問,“要不要去醫(yī)院!!”
  
  “沒事?!?br/>  
  我扶著額頭,單手晃了晃,緩了幾秒星星終于不見了,慢慢站起身,“我不用去醫(yī)院?!?br/>  
  “栩栩小妹妹,我不是問你?!?br/>  
  “???”
  
  我回過頭,這才發(fā)現(xiàn)周子恒微微躬身站在成琛身邊,見我看向他,周子恒臉抽抽的,“拜托你下回別再上樹了,再給我老板踹出個(gè)好歹來?!?br/>  
  什么?
  
  我踹成???
  
  想到剛剛收腿那一腳,“成琛,對不起啊,我給你踹疼了吧!”
  
  成琛未發(fā)一語,神情晦暗,眉宇緊繃,像是誤服了什么劇毒,正在生忍。
  
  “能不疼嘛!”
  
  周子恒咧著嘴接茬兒,好像被我踹到的是他,“你說你收腿就收腿,怎么還能使出一招兔子蹬鷹呢!那一腳蹬的,我看著都疼!”
  
  我無聲的張了張嘴,云里霧里的看向成琛褲子,他穿的修身款毛呢長外套,黑色長褲,高幫皮鞋,但褲管上沒有腳印,那我是踹到……
  
  視線一滯!
  
  成琛大衣腰間六點(diǎn)鐘方向,沾染了雪和沙土混合的印記。
  
  臟了的位置,還蠻醒目。
  
  “那……”
  
  我清了清嗓兒,“我踢的?”
  
  媽呀!
  
  不是踹的腿。
  
  那是得挺疼。
  
  我以前和師兄練習(xí)雙人套路動作,不小心踹到他了,那給他疼的都滿地打滾。
  
  后來這師兄一看到我都有陰影,陪我練習(xí)的話都佩戴護(hù)具,生怕誤傷。
  
  我顧不得怪罪成琛給我從樹上整下來,滿眼抱歉的看向他,“對不起啊成琛,沒給你踹出毛病吧?!?br/>  
  成琛微怔,冷音回復(fù)了三個(gè)字,“沒毛病?!?br/>  
  “咳咳咳??!”
  
  周子恒在旁邊直接噴了,“小妹妹你……咳咳咳咳!!”
  
  這對話不知道怎么戳他肺片子上了。
  
  咳嗽的停不下來!
  
  成琛掃了周子恒一眼,背過身自己撣了撣,旋后看向我,摘下皮手套,指著我的鼻尖,漆黑的眸底滿是警告,“以后不許上樹,聽到?jīng)]有?!?br/>  
  肅寒的煞氣迎面而來。
  
  激的我毛孔都麻酥酥。
  
  我老實(shí)的點(diǎn)頭。
  
  當(dāng)你面肯定不上了!
  
  容易受傷。
  
  “成琛,你不是說要下午才來嗎?”
  
  “趁我沒來你就先上樹了?”
  
  成琛腮幫子緊著,“死的快點(diǎn)省的礙我眼?”
  
  空氣中無端多了無數(shù)枝看不到的冷箭,扎的我臉部抽筋,“成琛,我白教你了是不?!?br/>  
  成琛眼底閃過疑惑,“什么?!?br/>  
  我一看他那樣心瞬間拔涼,“茄子呀!”
  
  成琛臉一僵,仍用那‘殺千刀’的眼神看我,“茄子?”
  
  “是?。 ?br/>  
  我沒好氣的,忍不住上前踢了他小腿一下,不成器的,很輕的一下,咱也不敢使勁兒,見他神情微滯,我又迅速后退到安全距離,心底說不清啥感覺,很怕誤傷,手掌在自己下巴托了托,強(qiáng)撐著氣勢,“我怎么告訴你的,要笑嘛!你就不能和煦點(diǎn),茄子!你這副嘴臉難看死啦!”
  
  成琛再次發(fā)怔,他居高臨下的看了看自己褲腿,旋后又看向我,:“你教訓(xùn)我?”
  
  “你這樣的欠教訓(xùn),出門挨揍都沒人拉架的。”
  
  一種說不清的氣場在周遭盤亙蔓延,我梗著脖子,“首先,我在樹上掛著只是放松心情,其次,我也不需要你幫忙把我從樹上弄下來……”
  
  眼見成琛眸底溢滿寒霜,我沒出息的慫了幾分,繼續(xù)道,“啊,就算你是好心,想抱我下來,那你扶我一把就好啦,為什么抱我腿啊,我倒掛在那,你還抱我腿,是個(gè)人也干不出你這事兒啊?!?br/>  
  成琛腮幫微搐,看我的眼愈發(fā)匪夷,“我連人都不是了?”
  
  “那個(gè)……我不是那個(gè)意思!”
  
  媽呀,天咋這么冷了!
  
  我緩了緩情緒,盡量心平氣和的看他,邏輯上的事情,我必須表達(dá)清楚,“但是我不能怪你,剛剛我不小心踹到你一定很疼,你生氣我能理解,我也不想跟你一般見識,現(xiàn)在,我鄭重向你道歉,對不起,我也愿意為踹你的這一腳負(fù)責(zé)?!?br/>  
  “負(fù)責(zé)?!?br/>  
  成琛拉了個(gè)長腔,眉鋒微聳,眼底的寒霜居然散了些,“你要怎么負(fù)?”
  
  “我出錢啊?!?br/>  
  我認(rèn)真回,“你現(xiàn)在就去醫(yī)院拍個(gè)片子,照個(gè)x光?!?br/>  
  “噗??!”
  
  周子恒正捋著心口順氣,聽完我的話又噴了!
  
  我有些無語。
  
  年紀(jì)輕輕氣管就有毛病了?
  
  成琛臉一側(cè),高挺的鼻梁很加分,輪廓分明,唇角,倒是發(fā)出一記笑音,“就這?!?br/>  
  不行?
  
  我點(diǎn)點(diǎn)頭,“那拍個(gè)ct吧,能貴個(gè)兩百塊錢,我以前崴腳時(shí)拍過,醫(yī)生說貴有貴的道理,看的比x光清楚,你會不會落毛病一目了然?!?br/>  
  “咳咳咳咳!!”
  
  周子恒一副要咳過去的樣兒,自己掐著人中,站不住還蹲下了。
  
  成琛神色微恙,似笑非笑,唇角微抿的看著我,“謝謝你呀?!?br/>  
  音落,瞬間面無表情,天寒地凍,回身就朝沈叔的正房走去。
  
  嘿。
  
  不高興了?
  
  我哪說的不對?
  
  周子恒咳嗽夠了蹲在地上還朝我笑,“栩栩小妹妹,你這責(zé)任負(fù)的太敷衍,沒誠意,哈哈哈?!?br/>  
  ct還敷衍?
  
  我看向成琛的背影,“喂!”
  
  成琛腳步一停,回頭看向我,還挺不耐煩,“又怎么了。”
  
  “要不然……”
  
  我發(fā)了狠心,“核磁共振吧!六百多!醫(yī)生給我解釋過,ct就好像是拍一張平面照片,可以比把一塊面包照透,核磁共振是把這塊面包切開看!仔細(xì)看看面包內(nèi)部!成琛,你也去看看,聽說看的老清楚了!有沒有事兒切開一看就知道,開藥的話錢也算我的!怎么樣,我有誠意吧??!”
  
  還又怎么了?
  
  別看我歲數(shù)小。
  
  咱是辦事人。
  
  “哈哈哈哈哈~我不行啦!”
  
  周子恒捂著肚子狂笑,“栩栩小妹妹,求求你別再說話,我這……哈哈哈哈?。 ?br/>  
  成琛沒言語,黑耀耀的眸眼直對著我,看的我周身發(fā)毛,莫名其妙。
  
  正在我琢磨哪里說得不對時(shí),純良穿著一身薄運(yùn)動服二傻子似的跑出來了,“梁栩栩,我換球鞋了!這鞋上樹肯定方便!你可得教教我怎么倒掛,哎,你怎么下來了,快上去啊,咱倆一起……”
  
  音一停,純良對上了成琛的眼,“成大哥,你來了啊,我爺在正房等你呢。”
  
  成琛握著皮手套,隔著十多米的距離,指向他,“禁、止、上、樹?!?br/>  
  語調(diào)很平。
  
  扔出的每個(gè)字都像冰溜子。
  
  砸的純良一臉懵逼,“為啥?啊,那、那不上就不上了唄?!?br/>  
  哎呦我!
  
  我旁觀的目瞪口呆。
  
  沈純良,你倒是杠他啊??!
  
  成琛微微頷首,又冷面看了我一眼,抬腳邁步進(jìn)了正房。
  
  我挑眉抿唇,觀察著成琛走路的姿勢,蠻瀟灑,絲毫沒夾腿,剛才被我踹到也沒說彎腰捂襠,按經(jīng)驗(yàn)分析,應(yīng)該沒事。
  
  咱這誠意都拎出來了,愿意承擔(dān)醫(yī)藥費(fèi),他不用怪誰,反正是沒我啥責(zé)任了。
  
  純良目送著成琛進(jìn)屋,轉(zhuǎn)臉又看向我,“梁栩栩,咱倆還能上……”
  
  瞄到周子恒,純良兀自點(diǎn)點(diǎn)頭,“行吧,我這衣服鞋全白換了,早知道我還折騰啥,怪冷的,我回屋換回去?。 ?br/>  
  說完這小子就搓著胳膊跑回屋了!
  
  院里就剩下我和周子恒,這大哥夸張的眼淚都笑出來了,眼鏡片上都是一層白霧,他摘下眼鏡還用鏡布擦了擦,戴好后才看著我緩出口氣,“栩栩小妹妹,得虧我們老板身體好,不然你這事情大了,算了,咱不提這茬兒,記得,千萬別再上樹了啊,多危險(xiǎn)呀?!?br/>  
  “真沒事的。”
  
  成琛不在我從容了許多,雖然他在也沒啥事兒,但是吧,我總覺得他那氣場太壓人,橫橫的,搞得我總有一種要提高警惕,謹(jǐn)防吃虧的感覺,戰(zhàn)斗欲望極其強(qiáng)烈!
  
  搞不好就容易小慫一下下。
  
  “周子恒,我以前學(xué)過武術(shù),上樹對我來講玩兒一樣,不會受傷的?!?br/>  
  我看向他,“就算我不會武術(shù),以前也是跳舞的,芭蕾,藝術(shù)體操,柔韌性好著呢,成琛不來幫忙我啥事兒沒有,他一抱我重心不穩(wěn),這不才傷了他……”
  
  “吁~??!”
  
  周子恒挑眉發(fā)出一記象聲詞,抬起手,“栩栩小妹妹,求你千萬別提這茬兒了,我笑的臉都疼了!”
  
  “……”
  
  我無語,有啥好笑的呢。
  
  院子里響起舞曲,周子恒很新鮮的四處看,“哎,誰放的啊,是芭蕾舞曲!”
  
  “許姨?!?br/>  
  我指了指西廂房,看來許姨今天又來興致了,剛才還給我配樂呢!
  
  “周子恒,還沒說你們怎么提前到了,從京中開車過來得八九個(gè)小時(shí)呢。”
  
  “哦,我們坐飛機(jī)到了哈市才開車自駕過來。”
  
  周子恒很新奇的聽了會兒舞曲,“昨晚我老板不知道吃錯(cuò)了什么藥,可能是嫌自己存在感太低,著急見誰,就讓我訂了晚班的飛機(jī),我們后半夜到的哈市,休息了幾小時(shí),天亮后就開車過來了,這不,剛到院門口,就看你在那倒栽蔥,真給我們嚇一跳?!?br/>  
  我哦了聲,“周子恒,你多大啊,我聽成琛說他才二十歲,這年紀(jì)不應(yīng)該在上學(xué)嗎,你看著比成琛還年輕,這么早就出來上班啦?”
  
  真是我老早就有的疑問了。
  
  從小爸爸就跟我講,像他這樣能靠炒菜發(fā)家的人太少,年輕人一定要考上大學(xué)。
  
  不是說為了高誰一等,多有出息,而是有了學(xué)歷才能去做自己更喜歡的工作,擁有更多的選擇,看著周子恒,他給老板做貼身助理,應(yīng)該是很高的職位了吧,對學(xué)歷沒啥要求嗎?
  
  “栩栩小妹妹,你話題夠跳躍的!”
  
  周子恒笑了聲,“我以為你能問我老板為什么要著急過來,這是重點(diǎn)??!”
  
  我莫名其妙,這算啥重點(diǎn)?
  
  在山上住的這段時(shí)間,我就沒見哪個(gè)事主來找沈叔是慢悠悠的。
  
  用許姨的話講,找來的人都有難處,不急那是傻子。
  
  “算啦,我不逗你了!”
  
  周子恒搖頭笑笑,“我今年二十四,大學(xué)畢業(yè)了,我老板呢,他小時(shí)候在國外念書,初中回來的,我們是一個(gè)班的同學(xué),我媽媽還在老板家里工作,傭人,好聽點(diǎn)叫管家,不過我媽只照顧成董夫人,連帶著管理老板家其他的傭工,所以我們很熟,我畢業(yè)后很自然就跟著我老板啦?!?br/>  
  我有點(diǎn)懵,“你二十四歲怎么會和成琛是同學(xué)?”
  
  管家我明白,我家以前也有阿姨,單獨(dú)照顧我奶奶,提醒老人吃個(gè)藥,遛個(gè)彎啥的,省的我媽媽忙起來顧不上,可能成琛家比較大,人口多,雇的人多一些,我理解,但他倆是同班同學(xué),這年歲對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