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可薰眼睛睜大，仔細(xì)地看著原城。
　　原城的額頭上還夾著汗水，呼吸因奔跑上樓而略為急促。他看著她的眼神認(rèn)真、執(zhí)著，聲音低沉，卻堅(jiān)定。
　　
　　這種時候，李可薰實(shí)在不知道該回復(fù)什么才算合適。
　　她一時竟覺得自己腦子有些一片空白。
　　
　　原城頭腦也是空的，他不光沒有浪漫的告白準(zhǔn)備，也沒有組織好的語言，甚至沒有循序漸進(jìn)的邏輯。此刻他想到什么說什么，急到?jīng)]自覺地上前一步：“你是不是不信？”
　　李可薰搖頭，剛剛一閃而過的驚訝表情已經(jīng)慢慢恢復(fù)成平靜，語氣也平和：“沒有，我信?！?br/>　　
　　原城表白，李可薰覺得突然，卻一點(diǎn)不懷疑原城說的是否是實(shí)話。近段時間，她或多或少有感受到原城的不同尋常，也有過這方面的猜測，只是沒有太多根據(jù)，無法定論。而原城親口說出來，就算是給了她根據(jù)，也給了她定論。
　　
　　似乎過去的很多細(xì)節(jié)，就能完整地聯(lián)系到一起了。
　　為什么，他會在那個時候吻她。
　　為什么，他會在刮著風(fēng)的天氣出去找她。
　　為什么，他會一直在她需要的時候“剛好”提供幫助。
　　
　　原城，喜歡她。
　　能守著一段沒有回應(yīng)的感情那么久的原城，現(xiàn)在開口說，喜歡她。
　　李可薰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來，她從來不知道被人喜歡是什么感覺，即便是此時此刻，依然無法想象。
　　
　　通常來說，被人表白應(yīng)該是什么反應(yīng)呢？
　　李可薰想不出來。她圍著南星闊轉(zhuǎn)了那么多年，從來沒想過會有別人喜歡她。這導(dǎo)致眼下這狀況，她根本不知道該接什么話。
　　
　　對面的原城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李可薰說不信他，他還可以跟她闡明許多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李可薰說信，他一大堆解釋反而都派不上用場，也不知道該再說什么了。
　　說自己有多喜歡她嗎？說不出口。一句喜歡已經(jīng)費(fèi)盡了所有的努力了。
　　問她對自己的看法嗎？不敢問。只怕她心里依然裝著他倆都知道的那個人。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地看著彼此，這沉默最終終結(jié)于李可薰開口說的兩個字。
　　“謝謝?！?br/>　　
　　李可薰的道謝一出，不光原城愣了，連李可薰自己都愣了。
　　很明顯這句客氣話怎么看都不對場合，但確實(shí)是李可薰現(xiàn)下唯一想說的話。
　　
　　這兩個字在原城耳里就變得復(fù)雜了。
　　謝謝什么？是拒絕他的前奏和鋪墊？還是答應(yīng)會考慮他的委婉表達(dá)？
　　
　　原城琢磨來琢磨去，總往不好的方向去想，最后干脆不去想。他逼迫自己站直，等著李可薰的下文，可李可薰半天也沒有再說第二句話。
　　原城從來沒覺得時間是過得這么慢的，仿佛等李可薰開口的每一秒都有一萬只螞蟻沿著后背爬行，密密麻麻，不休不息。
　　
　　忽的，外面響起粗暴的敲門聲。咚咚咚的聲音，像是要把門都掀開了，接而聽到原鎮(zhèn)在門外面吼了幾聲原城.的.名字。
　　有人打斷，原城和李可薰反而都微微松了一口氣。
　　
　　原城注視著李可薰，低聲說：“我可能得回去?！?br/>　　李可薰點(diǎn)頭，只“嗯”了一聲。
　　“不會……”原城試探地問，“從今天開始就不見我了吧……”
　　李可薰搖頭。
　　
　　門外催促聲越來越大，原鎮(zhèn)語氣中帶的不耐煩也隨著時間增加。原城心不甘情不愿地打開門，最后看李可薰一眼，跟著原鎮(zhèn)下了樓。
　　
　　李可薰目送原城離開，還有些沒有回過神來。她看著原城的背影消失在樓道，腦中不斷回想剛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可薰，阿城說什么了？”突如其來的男聲打斷了李可薰的思緒。
　　
　　李可薰這才注意到，周禹竟還站在她家門口。只是此時的周禹看上去臉色不太好，全然不同平時的隨和，他的表情微微嚴(yán)肅，甚至帶著兩分生硬。
　　李可薰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抿出一個禮貌的笑，沒說話。
　　
　　周禹又追問：“他跟你表白了？”
　　李可薰有些詫異地看向周禹：“你在外面聽到了？”
　　
　　周禹搖頭，沖李可薰笑笑，慢慢恢復(fù)成平時的模樣：“沒，我很努力想聽你們在里面說什么，但隔著一扇門，聽不清?！?br/>　　李可薰有些歉意：“不好意思……把你留在外面了……”
　　
　　周禹聳肩：“沒事，我都習(xí)慣阿城這不帶思考，隨性妄為的毛病了?！?br/>　　“你怎么知道他跟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