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涼是個行動派。
昨日說要好好練武,今日天不亮就起來在院中跑步,上午又找來工具,在院子里架起雙杠、沙袋等簡陋版器材。
寧靖原本坐在房中看書,后來搬了椅子坐到院子里,蘇涼只顧自己忙活,完全沒有叫他搭把手的意思。
若是外人在,就能看到身材嬌小的少女揮舞著大鐵錘釘木頭,某男子袖手旁觀。
等邢玉笙到的時候,蘇涼已完工且試用過了。
“這些是……”邢玉笙對院子里突然多出來的東西表示很好奇。
蘇涼不想解釋太多,便拿過寧靖手中的書,把他從椅子上拉起來,微笑道,“是他的玩具?!?br/> 邢玉笙一愣,“寧公子,可否讓我開開眼,這些是什么玩法?”
“不給你看?!睂幘改米咚臅?,轉(zhuǎn)身,留給邢玉笙一個高冷的背影。
“邢世子別見怪,他就這脾氣。”蘇涼“黑”起寧靖毫無心理負擔。而她表現(xiàn)得跟寧靖很熟絡,是不希望邢玉笙對她有什么念想,麻煩。
邢玉笙笑笑,“寧公子很神秘?!?br/> 今日他又帶了禮物來。兩套全新的被褥,兩只肥美的野雞,還有一籃子紅艷艷的山楂。
“野雞是齊峻昨日抓的,紅果是莊子里的?!毙嫌耋险f。
“多謝。”蘇涼收下,就去給邢玉笙施針。
寧靖又過來圍觀,邢玉笙問他是不是在跟蘇涼學醫(yī)術(shù)。
寧靖搖頭,“只是想看針扎人?!?br/> 邢玉笙:……他跟寧靖無冤無仇,什么奇怪的癖好……
蘇涼卻覺得,寧靖的胡扯,跟她的胡扯,目的都只是拒絕邢玉笙窺探他們的生活而已。
針灸后,邢玉笙提議跟寧靖對弈,也被拒絕了。
終于意識到不受歡迎的邢玉笙放棄了跟這對夫妻做朋友的念想,帶人走了。
坐上馬車,齊嚴面露不忿之色,“主子一番好意,他們根本不領(lǐng)情!”
邢玉笙輕嘆,“言重了。我送來的東西,蘇涼都笑納了,也并未拒絕為我醫(yī)治,何為不領(lǐng)情?只是我一廂情愿的結(jié)交之意,被婉拒了?!?br/> “一個落魄的商賈之子,倒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齊嚴冷哼。
“不要小看他?!毙嫌耋蠐u頭,“他非池中物,如今這境況,只是暫時的?!?br/> “何以見得?除了長得好看之外,他還有什么本事?明明有本事的是蘇小姐!”齊嚴說。
“那你認為,蘇涼為何愿意跟寧靖在一起?”邢玉笙反問。
齊峻笑道,“說不定,只是因為寧七公子長得美?!?br/> 邢玉笙愣住,“這……雖然我認為蘇涼并非膚淺之人,但也不是沒可能。”
馬車駛出蘇家村,邢玉笙突然又開口,“論樣貌,我比寧靖,差很多嗎?”
齊嚴搖頭,“世子爺比他好看多了!”
與此同時齊峻實話實說,“也沒差太多?!?br/> 齊嚴捶了齊峻一下,“反正屬下覺得,除了曾經(jīng)的長信侯世子顧美人之外,乾國的年輕男子,無人能及主子!”
“你何時見過那位顧世子?”齊峻問。
“王妃在的時候,曾有一次派我去京城給顧世子送禮,我沒說過嗎?”齊嚴撓頭。
車簾掀開,露出邢玉笙疑惑的臉,“怎么回事?”
齊嚴便說,邢玉笙過世的母親多年前回京城探親后離開,出京沒多久,路遇年幼的長信侯世子。
顧泠獨自一人,堅持讓當時北靜王妃秦氏親自送他回家,派下人護送都不行。
本覺得顧泠不講理,但因他年幼,善良的秦氏還是依了他,折返回到京城。
當日便聽說秦氏原本要走的那條路發(fā)生了嚴重塌方,若有人經(jīng)過,定會被埋進去。
“那次是有人算準時間,蓄意謀害王妃,后來不知為何不了了之了。王妃認為是顧世子救了她,但并未聲張,只每年派我爹暗中給顧世子送一份生辰禮。那年我爹傷了腿,才讓我去的。當時阿峻陪世子爺?shù)絼e處游歷了,沒在家中,所以不知道?!饼R嚴說。
“娘怎么從未跟我提過?”邢玉笙不解。
齊峻輕嘆,“長信侯與王爺素有仇怨,王妃只是感謝顧世子的無心相救,不能與他再有更多牽扯吧。”
邢玉笙想起顧泠出事后,他的繼母想為自己的兒子求娶顧泠的未婚妻年如雪,而他的祖母認為年如雪嫁給他更好,心中突然覺得有些不舒服,“上次聽你們說,顧泠逃出京城,被抓到了嗎?”
齊嚴搖頭,“沒聽說抓到人。月中的時候,奉皇命搜捕顧世子的年將軍還來過此地!”
“年錦成?”邢玉笙眸光微凝。
“是他。傳聞中清高孤傲的顧世子唯一的朋友,就是那位年將軍。據(jù)說顧家出事前兩年,顧世子久居護國寺,除了年錦成,沒人能見到他?!饼R嚴面露輕嘲,“可見那年錦成,也不過是個見利忘義的!”
齊峻皺眉,“皇命難違,他若不這么做,年家就無法與顧氏謀反案撇清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