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武將揚起手,纖弱的少年抬頭等待并無退縮之意,而門口則是身穿和服的美少女。
三人凝固了一般保持著詭異的姿態(tài),無人行動,無人說話,甚至都沒有眨眼,只剩下蠟燭燃燒的輕微聲響,仿佛一張圖畫。
不知過了多久,弦一郎放下手臂,冷冷道:“御子,我不會放棄的。”
“弦一郎卿,請你也要相信我的覺悟?!本爬赡南駛€少年,半分怯弱也沒有。
哼!
如此不識抬舉氣的弦一郎轉(zhuǎn)身就走,停留片刻都覺得無能狂怒。
他走了,九郎也長長舒了口氣,其實沙場宿將的壓制感挺強,只不過弦一郎在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如今給了喘息之機,以后再想忽悠就更難了。
少年繼續(xù)盯著黑漆漆的窗外,而門口的少女已走到身后,盈盈行禮道:“御子大人,請你原諒弦一郎大人吧,他也很難,葦名大軍這次雖勝,但也損失慘重?!?br/> 出征的軍隊已回來,內(nèi)府軍又敗了,但是葦名家也不好過,折損了上千兵員。
對于內(nèi)府軍來說,哪怕死傷一萬也是毛毛雨,但葦名國已傷筋動骨,從此之后再沒有反擊的兵力,只能縮回這葦名國內(nèi),被動挨打。
哎......
九郎嘆了口氣,他何嘗愿意坐視葦名國滅亡呢?但龍胤之力只能給人帶來悲劇,比一國的存滅重要多了。
“永真小姐,你覺得我做錯了嗎?”
“一切都有命運決定,御子大人不必太過擔(dān)心?!泵麨橛勒娴纳倥]有正面回答。
“命運嗎?”九郎苦笑一聲,他自己的命運都還如雨中浮萍呢,來回踱了幾步,又問:“平田家到底怎么樣了?狼又在哪?”
“您的忍者在葦名城中,而平田家......”永真頓了一下,來到窗前面向那片黑暗,“聽說在一個足輕組頭的帶領(lǐng)下已經(jīng)來到了城下町,就在龍泉川畔?!?br/> 足輕組頭是誰,回來的人早就傳開了,九郎一怔,沒想到自己的嫡系部下離得如此近,喃喃自語道:
“緋村結(jié)弦,早知道他異于常人,但是怎么做到的??”
九郎蹲在地上,用兩只手扶住兩頰,終于有了些孩子氣,左思右想,眼睛如月牙般彎曲。
除了狼,現(xiàn)在還有另外個人值得期待呢。
自己的確是被困住的籠中鳥,但籠子外面,還有兩頭猛獸在游弋!
一條不死之路受挫,暫時只能期待另一條的弦一郎皺著眉,順著階梯向下,來到另一個還在亮燈的屋子。
那屋子不大也沒人看守,甚至連門都沒有關(guān)閉,內(nèi)里裝飾簡單,唯有一張屏風(fēng),一張榻榻米,一個刀架以及兩柄鋼刀。
榻榻米上擺著個小桌,小桌上放置一壺美酒,而美酒旁邊還有個身材精瘦的老人側(cè)臥在地,雙眼微瞇,似睡未睡。“爺爺?!毕乙焕衫侠蠈崒嵉墓蜃谛∽狼?,躬身行禮。
面前此人正是葦名國的擎天玉柱,弦一郎的祖父,天下無敵的劍圣——葦名一心,雖然從外表看只是個有著小胡子的干瘦老頭罷了。
老頭稍稍睜開獨眼,隨口道:“哦,是弦一郎來了啊,要喝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