碩大銀月下,一高一矮,一老一少在隔空對視,相同的兩柄三尺長劍,閃耀著秋水般的光輝。
如果是平常人,只會感嘆來者的戰(zhàn)斗力,但結弦懂,懂得更多,比如劍意,那種殺人如麻的凌厲,尋求一敗的渴望。
‘果然劍如其人,豪爽而灑脫,仿佛看破了生死,看透了興滅?!?br/> 初次見面,結弦對葦名一心的評價極高,只不過后者現在帶著天狗面具,他不能露出破綻。
于是保持著舉刀的姿勢,皺眉謝道:“感謝您出手相助,強大的劍士閣下?!?br/> 老者沒有回答,上下審視了結弦一眼,指了指那幾個在房頂上不停逃跑的忍者,“小鬼,在說話之前,要不先陪老夫斬了這幾只老鼠?”
縱然敵友未明,但劍圣相邀,結弦也涌出一股豪氣,點頭笑道:“那就先殺人,再談話?!?br/> 理智上講他應該與部下會合,但見到小鬼毫不猶豫,一心也贊許的點點頭。
“請?!?br/> “請?!?br/> 明明仗劍殺人,兩個家伙卻云淡風輕,但話音落下,急促的腳步聲一上一下同時響起。
今夜必將彌漫血色,剛剛才靜謐下來的城下町再次響起了刀劍碰撞聲與慘叫聲,所不同的是這次慘叫轉瞬即止,或者說能發(fā)出慘叫的已經是亂波眾里的高手。
毫無抵抗的可能,所不同是被斬擊部位是后背還是前胸,兩頭猛獸狩獵者,嚇得矮子們四散奔逃,卻又怎么都無法逃脫利爪。
城下町已化為狩獵場,聚起來的鬣狗尚無法抵抗,更別提散開了,他們想要逃進山里,卻屢屢被搶在前面,混亂中,把本來潛藏的亂波眾也帶動起來。
結弦再殺三人,已到了城下町北部邊緣,再向前就是崇山峻嶺,他在廢棄的木屋前游蕩,忽然停步,轉身堵住旁邊的門口。
“出來吧,貓捉老鼠的游戲快結束了?!?br/> 長刀還在滴血,一人就把門口堵得嚴嚴實實,結弦知道不可能把亂波眾全部殺死,只好能殺一個算一個。
木屋腐朽,所有家具都被拉走,頂棚破爛,大大小小的破洞射|進銀白月光,結弦側耳聽了片刻,見里面依舊靜悄悄的,便單手持刀慢慢走入。
嘩嘩嘩......
屋內有一層淺淺積水,短靴踏在上面泛起陣陣漣漪,結弦像是在觀察每個角落,再行數步之后忽然扭身上挑。
鐺!
火花綻放,從房頂下落忍殺的亂波眾被彈了出去,正像是壁虎一樣單手吊著房梁,整個人隱隱約約,如披上一層銀沙。
“月隱糖嗎?氣息掩蓋的不錯。”結弦贊道,他的快劍哪怕后發(fā),亦能先至。
“呵,都說彌山院的那些光頭是忍者殺手,我看你也不差?!?br/> “浪費時間的話,月隱糖很快會失效,那就十死無生了?!苯Y弦善意的提醒道。
“失效就失效吧,就當是報應,反正我想走,誰也攔不住?!?br/> 房頂上的人聲音沮喪,正巧月隱糖失效,露出那人的身形來。依舊是侏儒般的身體與淬毒短刀,只不過,他的斗笠是黑色的。
是他?
結弦看出身份,卻忘了他的名字,依稀記得這是個亂波眾叛徒,但現在是不應該認識的。
眼眸流轉,長刀刺入地面,用力之后地板全被挑了起來,猶如一支支標槍!沒有和同伴交流,黑笠忍者哪知道這家伙這么猛,竟然還能攻擊到房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