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說,眾生皆平等。
可這滿座之人誰又不知,這世間又哪里會有真正的眾生平等,對大多數(shù)人來說,所求的,無非是活著,好好的活著罷了。
望月樓外,議論紛紛,人聲鼎沸,而爭論最多的,自然是誰會奪取詩會詩魁。
有人據(jù)理力爭,亦有人略顯激動破口大罵,若非有官兵吃長刀立于一旁,恐早已動起了拳腳。
“詩會以一個時辰為限,時辰到了,諸位請停筆?!敝伴_口的望月樓掌柜的朗聲道。
話音一落,有人歡喜有人愁。
喜者,或是因?qū)ψ约核鶎懼娛譂M意,又或因自己見身旁之人所寫之詩不甚如意。
至于愁者,自然是與喜者截然相反。
三層,一老者沿著楠木所制臺階踱步而下,老者兩鬢斑白卻面色紅潤,著一身白色長袍,面上始終帶著淡淡的笑意。
一見老者,眾人連忙躬身,齊呼一聲,道,“見過韓先生?!?br/>
老者正是長安書院院長韓非。
韓非身后,有四名老者緊隨,或?yàn)殚L安書院的先生,或?yàn)槊麄魈煜碌拇笕?,雖無法與韓非相比,可也稱得上文壇之賢。而詩魁,正是由五人從諸多學(xué)子中選出。
“嚴(yán)正先生,郭笑先生,蒙全大儒,陳書大儒?!?br/>
有人道出五人姓名,聞之,無數(shù)人倒吸涼氣,心頭震驚,這五人,已占天下文壇的大半壁江山。
“望月樓竟能同時請動這五人,真是恐怖……”
“也不知這望月樓幕后之人究竟是誰,竟有如此大的能量……詩魁由這五人選出,天下又有誰人敢不服?若是不服,則是與天下文人為敵?!?br/>
“初至楚國,故對這詩會不甚了解,依在下看來,若是這五人見有學(xué)者身份特殊,故對其另加關(guān)照,對其余才子豈不是很不公平?”
見這發(fā)問之人并非大楚裝扮,或?yàn)橹T國使者,于是有人開口解惑,道,“諸位才子所書之詩上卻是附有姓名,然已被望月樓掌柜的親自以紙覆蓋,不撕開則無法知作詩之人是誰,故又怎能徇私?再則,五位評判之人皆為文壇泰斗,又豈會屑于做這毀一身清譽(yù)之事?因此,兄臺多慮矣?!?br/>
發(fā)問之人恍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
韓非攜四名老者齊入存放眾學(xué)人所書之詩的房間,隨后緊閉房門,外人不可知其中境況。
五人離去,樓中又喧鬧起來。
“也不知今日誰會奪詩魁之位……”
“天知地知,五位大賢知,你我如今又怎會知曉,說不定正是兄臺一舉奪魁?!?br/>
“莫要拿我開玩笑了,在下才學(xué)微末,只是想見識見識諸位大才罷了。”
諸如此類的話語層出不窮,或是有意恭維,又或是有意譏諷。
“蘇寒,李易?!?br/>
有人低語,指了指各處一方的二人。
二人身旁已簇?fù)砹瞬簧偃?,今日詩會雖稱才子齊聚,可似乎二人卻可稱才子中的才子,若眾人為星,則二人為日月。
“蘇公子,昔日一別,不知還記得在下否?”
蘇寒一笑,道,“昔日御史中丞公子,在下豈敢忘記,昔日一別,已有數(shù)年未見矣,尊父可好?”
“家父尚好,不知蘇侍郎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