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蛇妖牧長清認得。
　　其名巫乾，經(jīng)常往天境派駐北冰城“出差”，負責采購，油水沒少撈。
　　那時候牧長清幾乎每個月都會去他們駐地求入仙門，又撞見過巫乾跟別人進行骯臟的xx交易，所以兩者互相認識。
　　要么說世事難料。
　　放在幾天前，牧長清可不敢想象自己能這樣跟他說話。
　　巫乾梗了一瞬，不動聲色收好靈晶，吐了吐蛇信，森冷道：“聽說你有了個師父，那你應該在凝聚靈渦了吧？”
　　“已經(jīng)有了?！?br/>　　“……”
　　巫乾感覺自己又被梗了一下。
　　這才多久？
　　想當初自己弄那破靈渦，花了得有半年！
　　不過他很快就重新調(diào)整好心態(tài)，蛇尾輕輕滑動，繞著牧長清轉(zhuǎn)悠一圈，冷笑道：“那我現(xiàn)在豈不是可以揍你了？你已經(jīng)不算普通人了。”
　　“可是可以，不過我不建議你這么干?！蹦灵L清摳了摳下巴，認真建議，“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壞事做多了，小心哪天像你們的護山大陣一樣說沒就沒?！?br/>　　“你在威脅我？”
　　“沒有?！?br/>　　“呵，有個師父連說話都硬氣許多。”
　　牧長清不置可否。
　　人也好，妖也罷，都是會審時度勢的生物——建立在理性前提下。
　　嚴格來講，現(xiàn)在的牧長清才是真正的牧長清，性格沉穩(wěn)，不喜斗爭。
　　原先那圓滑、厚臉皮，甚至稱得上卑微的牧長清，不過是為了生存而帶上的假面。
　　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
　　無法改變環(huán)境，就只能適應環(huán)境。
　　很顯然，他是后者，至少過去和現(xiàn)在是。
　　兩人的動靜吸引了那些在廣場上切磋的妖，一時間都停住，一個二個圍了過來。
　　他們長相大致和人類差不多，但由于部分妖族特征原因，一眼看過去還是能明顯分出不少種族的。
　　眼下至少有……十個種族。
　　他們目光一致，看向牧長清，眼神中帶著些許敵意。
　　“他就是那個人類？”
　　“嗯，據(jù)說我們護山大陣的潰散也可能跟他……不對，可能跟他師父有關。”
　　“真的假的？”
　　“不知道，反正目前找不到證據(jù)，而且聽說他師父買下了我們峰的七品洞天福地，足足一萬顆下品靈晶！”
　　“……天吶，這種大妖為何會收人類為徒？”
　　“那就更不知道了?！?br/>　　討論聲不絕于耳。
　　敵意歸敵意，但始終沒有誰敢動手，包括巫乾。
　　且不說規(guī)矩——
　　單就他身后那尊大妖也不是他們?nèi)堑闷鸬摹?br/>　　巫乾狹長的蛇目縮了縮，嘶啞道：“人類，可敢切磋一二？”
　　牧長清稍作沉吟，點點頭。
　　見狀，小瘸子連忙沖他擺手，焦急道：“使不得，巫師兄馬上就靈渦五層了，你才剛剛靈渦，打不過的！”
　　“還好吧?！蹦灵L清歪頭想了想，“我也有靈渦三層了，昨天晚上在洞天福地打坐冥想過后，隱隱感覺要到四層了?！?br/>　　“……”
　　討論聲又起。
　　有捶胸頓足的，有暗罵的，有酸成檸檬的，還有差點氣昏過去的。
　　一想到原本屬于自家的洞天福地被人類用了去，他們就感覺喉嚨處有口氣上不來，堵得難受。
　　牧長清面色怪異，頓了頓，開口道：“這么急眼干嘛？我尋思就算我?guī)煾笡]買下那洞天福地，那也應該不是你們能用的吧？”
　　“……”
　　打人不打臉。
　　牧長清這話雖然真實，但還是像一巴掌糊在了他們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