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書手指有節(jié)奏地膝蓋上劃拉著打圈圈,心中卻暗暗盤算起來:
倘若要去查看店鋪,須要支開馬夫,可這馬夫在前面駕著馬,自己想要甩開也不容易啊。
這時候,馬車一路顛簸著,離朱里口愈來愈近了,假使這時候還不下車去朱里口的話,便要失去最好的時機了。
沈錦書坐在車?yán)?,眼皮上下一翻,瞬間靈機一動,心里便有了主意。
“停車!這馬車甚是顛簸,晃得我頭昏目眩,先停下來找個地方歇歇腳,喝口茶,過會我們再走?!?br/> 雖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盛夏三伏天逐漸入秋,可這秋老虎卻也是厲害得緊,加上一連十來日都未下過半滴雨水,悶熱難耐,稍有不慎亦是會中了暑氣。
一聽到沈錦書要下車歇息,車夫哪還有什么不答應(yīng)的,忙從車上取下三層階梯安放在地,又扶著她的手臂緩緩走下車。
說來也巧,馬車停下的地方不遠(yuǎn)處便有一家茶肆,旁邊有幾處賣糕點水果鋪子。
沈錦書不斷地絲巾朝著額頭擦拭,白皙的臉頰印著兩朵紅暈,倒了一杯茶水抿了一口,潤潤嘴唇。
突然,沈錦書朝著前面不遠(yuǎn)處的一個街道看到一穿著粉色紅杉的背影,便來心思,朝著外邊喊了一聲:
“雪臨,我在這呢!”
為了更加逼真,沈錦書還沖著外面揮了揮手,唉,沒辦法,誰叫車夫是掌家四嬸那邊的人呢。
沈錦書吩咐店小二給坐在臺階上的車夫也倒了一碗茶水解渴,隨后淡然地對著他開口道:
“我剛看到沐姑娘在前面等我,都是姑娘家的,你一外男就不必跟來?!?br/> 說完,沈錦書又想了想,從荷包里取出一錠碎銀子出來,繼續(xù)說道:
“我與沐家姑娘還要玩上一會才回去,你在這喝點茶水尋些東西來吃,左右墊墊肚子。酉時過后再到城西的陳記酒館接我。”
車夫收了銀錢,雙眼頓時樂得瞇成一條線,連忙回答知曉了。
沈錦書神色鎮(zhèn)定自如地?fù)崃藫犷~前碎發(fā),見車夫沒有起身的意思,這才提著裙子,腳步端莊穩(wěn)健地朝著茶肆外走去。
走著走著,沈錦書的步伐不覺加快起來,很快就淹沒在主街的人流中。
沈錦書七拐八繞了一會,見車夫沒有跟來,這才放心大膽地朝著朱里口的方向走去。
“果然很蕭條!”
朱里口的蕭條,不景氣比她想象得還要嚴(yán)重,完全可以說是人跡罕至,不僅如此,就連巷子兩旁的梧桐樹上的葉子也是凋凋零零的,看著真是孤寂無比。
“一,二………”
沈錦書按照母親所說的方位細(xì)細(xì)尋找過去,從巷口一路尋了過來,十來個鋪子都貼著紅紙,上面均寫著“已轉(zhuǎn)讓”
沈錦書尋了好一會,終未能找到,無奈的她左右張望,附近只有一家賣著香燭的鋪子還開著。
沈錦書移步上前,這間鋪子暗沉沉的,不禁令人打了一個寒顫,深吸一口氣,這才鼓足勇氣詢問道:
“掌柜,冒昧問一句“知足齋”可是在這附近?”
香燭鋪的掌柜抬頭看了一眼沈錦書,不覺有些癡愣,半響才回過神:
“姑娘說的是那家書局啊,有早就沒開了,大概關(guān)了有兩三年了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