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荷看見渾身泥巴的肖堯極其嫌棄地搖了搖頭,“你這是——去玩泥了?”
“沈師叔,請您告知一下師傅去了何處,我有緊要的事情匯報?!?br/> 肖堯急匆匆趕回來,就是想告訴邱一色岑樂瑾和南歌不知道去了哪里,或許還被困于迷霧林也未可知。反正他進谷的時候,是沒有發(fā)現(xiàn)二人的蹤跡。
“什么緊要的事情,你先說給我聽聽?!鼻褚簧屗谶@里等著肖堯帶岑樂瑾回來,但現(xiàn)在回來的卻只有他一人,那么岑樂瑾毫無疑問是沒找到了。
“是……”肖堯吞吞吐吐地不愿多說,九蓮妖一事現(xiàn)下僅有谷主知曉。
畢竟,岑樂瑾不是很喜歡沈清荷這個人,她們的距離感一看就是那種不可逾越的鴻溝。會不會,那日在迷霧林下手的就是她呢?肖堯想到此處,還是決定暫時不說了。
“是關于岑樂瑾吧,你既然喜歡那個丫頭,為什么不和她挑明兒?”沈清荷并不知道肖堯腦袋里在想什么,她覺得若是肖堯受得了岑樂瑾的臭脾氣,倒是比南歌要好很多。
“沈師叔說笑了,我對小瑾,只有兄妹之情?!毙蜻B連否認,他的確待她是不一樣的,但也僅僅止步于兄妹情分了。別的方面,他可是不敢多想。
“我嘛,年輕的時候眼光不大好,但現(xiàn)在還是不錯的。她跟了你,我覺得師兄會答應的,不然我?guī)蛶湍?”沈清荷覺得打趣起一本正經的肖堯格外有意思。
“沈師叔,既然師傅不在,我就先告辭了?!北痉值男蚰睦镎f的過沈清荷,隨便尋了個理由趕緊拔腿就跑。
肖堯唯一沒有想到的便是曲闌亭上攜手站著的兩人,會是南歌和岑樂瑾。
直到狼煙散去,肖堯才趕回谷里,頭都沒抬一路狂奔到岑樂瑾玩過的每個地方,最后才趕到了谷主家中,準備如實告知。不料,邱一色的出門方向和他剛好相反。
“小瑾!”邱一色看到單薄的背影失聲叫道,他沒有認錯,是她回來了。
“爺爺!”岑樂瑾看見前來的谷主喜出望外,盼星星盼月亮,盼來了最想見到的人。
“邱先生安好阿。”南歌緩緩轉過身,對著邱一色深深作揖。
邱一色沒有看錯,是云京朔王作揖,行的禮卻是提親該有的禮節(jié)。
“朔王殿下,”邱一色點頭應道,“不知殿下來寒舍有什么指教?!?br/> “就在這兒吹著冷風說話?”南歌覺得怎么今日的邱一色都忘了待客之道。
“不可以嗎?”邱一色看到岑樂瑾被他牽制,心中早生不滿,如今他竟還想去屋子里天坐著喝口熱茶歇歇腳,簡直妄想。
南歌又看了眼邊上見著親人兩行淚的岑樂瑾。
岑樂瑾看到他投來期許的目光,很不爭氣地對爺爺說:
“爺爺,我們先……先回去吧?風,確實,怪……怪大的?!?br/> 她說著說著就低下了頭,每次不那么理直氣壯的時候就很卑微,連話都不敢說。
“好。”邱一色這次完全沒有怪她的意思,罪魁禍首雖是朔王,自己卻不能奈他何。
回到家中,邱一色支走了所有人,唯獨又叫沈清荷在一旁。
“殿下今日來綿山谷,不知有何貴干?”
南歌深情款款地看著岑樂瑾,說了兩個字“提親。”
屋內所有人,除了南歌,皆是五雷轟頂般的心靈沖擊。
“臭流氓,你有病吧?”岑樂瑾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罵他,“你欺負我現(xiàn)在要娶我?”
“欺負?”沈清荷坐不住了,沒想到如霜居然教出這么個混蛋小子。
“我可沒有?!蹦细杷﹂_袖子的模樣,和榮王甩開岑北淵的長矛一樣瀟灑。
“那這是什么?”岑樂瑾掀開袖子,肌膚上三瓣蓮花分外妖嬈。
“九蓮妖而已,我說了會替你解的?!蹦细鑸远ú灰频貙λf道。
“九蓮妖一直無解,爺爺你說對不對。”岑樂瑾理直氣壯地問道。
“你知不知道,你爺爺當年也是秋水莊的高手,不過后來因為……”南歌本想好好和岑樂瑾爭執(zhí)一下,跟她好好說道說道邱一色的過去。
“殿下,往事不要再提。不知我家小瑾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竟惹的您來下聘?”
南歌識趣地收住了嘴,看來邱一色打算將很多事情永遠埋在心里,直到進入墳墓。
“沒什么。我拿一紙婚約,換你綿山谷的忠心如何?”南歌亮出了真正的意圖。
他是想拿著岑樂瑾的命,去換這世上最難得的東西。
“爺爺不可能答應你的,臭流氓你別想了。”岑樂瑾一句話敲醒了南歌的夢。
“小瑾說的沒錯,我也不同意?!鄙蚯搴蛇@次破例和他們站在了統(tǒng)一戰(zhàn)線。
這就是所謂的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吧。
“那,要是讓他人知道她的身子被我看過了,還有人敢要么?”南歌交出最后的底牌,他最大的賭注就是岑樂瑾在綿山谷的地位,在邱一色心中的分量。
“啪!”一記耳光打在了南歌臉上,他以為會是岑樂瑾打的,但這力道有點猛。
近看,原來是沈清荷。
“啪!”又一記耳光,南歌頓時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燒的通紅。
“啪”“啪”“啪”“啪……”
沈清荷一連扇了南歌二十個耳光,南歌竟一次都沒有還手。
最為吃驚的莫過于岑樂瑾了。
沈清荷這是在護著她,只有類似于母親的角度才會這么在意女兒的名節(jié)。
可岑樂瑾記得從沒在她身上體會過什么母愛,或是任何親人般的疼愛。
“清荷,帶著小瑾先出去?!鼻褚簧舆^南歌眼中壓住的怒火,再由沈清荷打下去,怕是他會不念舊情毀了整個綿山谷。
“慢著?!蹦细璨挥煞终f地攔下往門口走的兩名女子,他低聲說道:“這二十巴掌我也受了,你們是不是也該給個交代了?!?br/> 南歌的態(tài)度此刻像個蠻不講理的孩子般強硬,不知是哪路神仙告訴他二十個巴掌可以換到一門親事的,還是連本帶利的那種。
“趙玄胤,老朽念在你是故人之子的份上對你已是極大寬容,現(xiàn)今居然還妄想娶我的孫女,莫不是心比天高,想坐上武烈的位置了!”邱一色怒摔茶盞,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沒錯。不過我只是拿回原本就屬于我的東西,算不得什么心氣兒高。邱老莫不是也覺得現(xiàn)在的皇帝武烈名不正言不順,繼位的十分不合常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