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犬極南邊界一處平原之上,兩軍約莫兩三萬人,相隔一條河流安營扎寨。
一方正是鳩犬軍,另一方則是人身鱷首的鱷角軍。
那條河流極淺,堪堪能夠沒過膝蓋,此刻河流中,已然不見往日的美景,河水不再清澈,也沒有水草漂浮。
映入眼簾的,只有一個個七零八落的尸體,有鳩犬人,也有鱷角人。
血腥至極。
鱷角作為鳩犬南面的國度,體型與人類無二,卻長著鱷魚首,細碎尖利的牙齒加上猙獰的鱷魚面目,足以令小兒止哭。
在無垠蠻荒,鮮少有實力大致相同,卻能和平相處的鄰國,幾乎所有同等層次的國度,都因為資源、土地、食物等諸多原因,近乎瘋狂的互相攻伐。
殘殺、征服、奴役是無垠蠻荒的主基調(diào)。
鳩犬軍營中,一位身著黑色鎧甲,獠牙森寒的鳩犬正坐在上首。
他與其他鳩犬有很明顯的差別,那便是一身紅色的毛發(fā)。
鳩犬按照血統(tǒng)劃分等級,灰色最為低等,黑色地位最高貴,除了兩種顏色之外,其余的顏色近乎不存在。
赤紅色毛發(fā),就是異類,是要被唾棄,被殘殺的。
但是在這座軍帳中所有人都是鳩犬國將領(lǐng)一級的人物,卻沒有人敢對最上首赤紅色毛發(fā)的鳩犬人不敬。
因為他是鳩犬國最強的修士,是一國大將,曾經(jīng)重創(chuàng)太蒼國那位如日中天的強者,直接導(dǎo)致那位強者身隕。
他便是杜桑,持鳩犬軍中最強權(quán)柄之人。
“將軍,鱷角三次猛攻,都被我們擊退,讓他們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我覺得兩三日內(nèi),他們不會再次攻擊了。”一位鳩犬向杜桑行禮,說道。
杜桑從身前的桌子上,拿起一大塊鮮血淋漓的生肉,狠狠咬了一口,一股血水從生肉中滲出,再從他的嘴角滑落,徒增幾分猙獰。
“你想說什么?”杜桑最終撕咬著肉食,悶聲發(fā)問。
“將軍,是否應(yīng)該分軍回城,城中鎮(zhèn)守的軍力太少了,如果太蒼得到消息,難保不會趁機……”
那位鳩犬將領(lǐng)還沒有說完,話語就被另一位將領(lǐng)打斷:“太蒼?便是給他們幾個膽子,他們都不敢心兵進攻鳩犬,他們實力經(jīng)過兩次大變故,已經(jīng)弱小到了極致!”
“派去太蒼索取糧食的鳩犬使者,連同護衛(wèi)等一百余人,都被太蒼那個毛頭國主殺了!他們有什么不敢的?”
“太蒼百官腦子可能隨著紀商去了他們的天蒼之庭!竟然選了一個瘋子擔(dān)任國主!等鱷角退兵,我一定要向?qū)④?、國主請命,攻入太蒼,將那毛頭瘋子的頭站下來掛在王宮之中!”
下首眾將亂哄哄一片吵鬧之聲,杜桑輕輕開口道:“都住嘴吧?!?br/> 軍帳中瞬息便落針可聞。
“太蒼換了一個國主,又有一支惡犬軍級別的神秘軍伍,應(yīng)該不會放過如此大好的機會,如果能夠讓我們背腹受敵,軍心大亂,鱷角也許就可以在正面戰(zhàn)場擊敗鳩犬。”
他說道這里,一口將手中的血肉咬入嘴中,大口咀嚼一陣,吐出一塊青色的東西。
朦朧之間,依稀可以看到那塊青色的東西,鱷角國人脖頸處的鱷皮無二!
“今天的午飯是誰處理的?皮都沒有剝干凈?!?br/> 他口中嘟囔一聲,看了看眾位將領(lǐng),眼神中泛起殘忍的光芒:“那個逃兵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太蒼發(fā)現(xiàn)了,讓他們來吧!讓他們來!國主已經(jīng)為他們準(zhǔn)備了一份大禮!”